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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鎮國公府的牌匾被一聲令下摘下來。
府門口圍着一大幫人,伸着腦袋張望裡面的動靜。
如果不是門口圍着一大幫面無表情,兇神惡煞的守衛,他們都要扒在門縫上看。
大家的神情各異,有幸災樂禍,也有擔憂和不解。
“出來了,出來了!”
有人眼尖的瞅見季家一行人戴着枷鎖從裡面出來。
叮當叮當聲清脆悅耳,伴随着的還有哭泣聲叫嚷聲。
“哎,這是季夫人?不,不對,這好像是季老夫人。”
沈靜淑隐居後宅多年即便是很多年沒露面也依舊有人認得出她來。
畢竟她在一衆年輕人中那歲月腐蝕過的容顔無法隐藏。
身後的是季家子女們,他們都紛紛低下頭,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唯獨季文藝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季忠義踉踉跄跄,嘴裡嘟嘟囔囔,漲紅着臉,枷鎖對于文弱的他來說有些沉重。
季忠孝瞪着這些圍觀的人,試圖用眼神震懾他們。
季忠武興許是接受事實,枷鎖還試圖遮臉,不敢看前面。
“是呀,這,這可如何是好?”
“沒聽說過這樣的,這…”
衆人視線中季家走在最前面的是沈靜淑。
她嬌弱的後背吃力背着比她還要高大許多的季忠仁,她面無表情,旁人壓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很多做了母親的感歎為母則剛,這季家屬實不容易。
“當今陛下最重孝道,這弱母背子…”
其他的他們不敢多說,季家老夫人背着受傷的長子這一話題已經超過鎮國公府查抄。
以前也不是沒人被查抄過,可沒人這樣啊,誰讓季忠仁是第一例被打的昏迷毫無知覺的人呢。
圍觀群衆的議論聲入耳,張大人額頭冷汗直冒,晉安最重孝道,這王明為難季家人弱母背子傳入陛下耳中,他自己都要受懲罰。
“王大人,這季大人情況特殊,要不,要不咱們…”
王明眯起眼睛揮揮手,動不了季子安還動不了沈靜淑?
聽說季子安最疼這位夫人,他就是要給季家一個小小的懲罰,誰讓季子安那老匹夫罵他,瞧瞧季家子女這些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一個個如喪家之犬,怎麼莫名暢快。
“張大人,陛下看着呢,再說,這如今也不是季大人,隻有罪臣季氏一族,張大人慎言。”
“張大人,陛下看着呢,再說,這如今也不是季大人,隻有罪臣季氏一族,張大人慎言。”
“謝,張大人體恤,我,我可以…”
說完沈靜淑一個踉跄,膝蓋磕地身姿依舊挺拔預防大兒子摔倒。
其他幾個子女齊齊上前。
“娘!”
季忠孝脾氣暴躁,嚷嚷着就要上前自己來背大哥,季忠文也躁動不已。
“要反了,反了!”
王明見季家人騷動總算找到機會啪的一鞭子甩在季忠孝的身上,季家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他。
還是張大人看不過眼上前扶一把沈靜淑後背的季忠仁,沈靜淑這才起身。
該,演的太過了,膝蓋是真疼。
沈靜淑原本想利用輿論壓力給王明一點小小震撼,沒想到他不吃這套愣是讓自己背着季忠仁,他若是真讓自己一路背着季忠仁回去複命估計他自己也沒好果子吃,暫且先讓他得意。
她能感覺到後背的季忠仁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臨走之前府裡能帶走的全帶走了,藥物什麼也帶走了,隻要到時候尋找機會給季忠仁服下,哎,監牢裡人多眼雜,希望他能挺過去吧。
季家所有人不舍的瞅一眼這身後居住多年的府邸。
大嫂周翠萍哭得尤其傷心,捶胸頓足,她好不容易從家裡的泥草屋一步步換到今天這樣的大屋子。
現在好了沒了,全沒了,她哭沒像丈夫一樣在季家最好的日子裡死去,活着還要回到以前那樣受罪。
季文藝也哭的很傷心,她好餓啊,為什麼不吃完早飯再走。
季文柔情緒還沉浸在自己和丈夫和離中沒回過神。
季忠武低落不已,更多的是害怕被周邊人看到如今他落魄的一面。
季家人心思各異跟在隊伍中往監牢而去。
沈靜淑背着季忠仁,這路程她感覺漫長的像是過了一生,很累,真的很累,可還是要咬牙堅持。
在人群中的一輛馬車裡她瞄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她那迫不及待申請和離的兒媳。
她心疼的瞅一眼自家丈夫和兒女,隻默默流淚,瞥見自家婆婆似乎注意到這邊,心虛的放下簾子,馬車緩緩離開。
等到監牢,季家人挨個進去,沈靜淑像洩了氣的皮球,也顧不上輕拿輕放,總算把好大兒放到草垛子上坐在一旁歇息。
這裡黑黑的,常年不見陽光,氣味難聞,黴味和臭味混雜,她不舒服的皺皺眉。
季家女眷也不适的掩鼻。
“這什麼鬼地方,比咱家豬圈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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