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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為什麼被拋棄的只有我?憑什麼被拋棄的只有我?你說話,許湫湫,告訴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丟下我……」

「你不愛我了嗎?當初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嗎?難道不是死都要帶著我一起才對嗎?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松地就丟下我呢……」

「家里吃剩的菜和過期的垃圾都被你端走了,為什麼只把我留下了?難道我在你眼里連剩菜和垃圾都不如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許湫湫,你說話啊,回答我為什麼……」

他一連串的追問逼得我喘不過氣來。

手還被帶著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許湫湫,你給我下那些迷藥有什麼用?想甩掉我,你就應該直接拿起刀捅這里才行啊……」

「可是你還不知道吧,這里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爛掉了。」

我盯著他近乎扭曲的臉。

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

我靠,他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還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

我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是梁浸能說出來的。

是這個高冷、內斂、話少。

無論遇到什麼事都波瀾不驚的高嶺之花梁浸說出來的。

那些病態的目光、神經質的追問、近乎自虐的執著,還有那些對拋棄字眼的過激反應.。

……所以說。

那些我覺得奇怪的行為。

可能不是因為他變心了。

而是因為他瘋了。

永遠從容自持的高嶺之花墮落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個認知讓我控制不住地興奮起來。

某種隱秘的愉悅從后背攀上來。

本來還想問點什麼。

卻被梁浸嗷一聲,紅著眼眶用吻堵回了所有想說的話。

我無聲嘆了口氣。

手指穿過他的黑髮安撫地摸了摸。

主動松開牙關放他進來。

13

這個吻持續太久了。

久到我呼吸不暢,眼前一陣陣發黑,不得不推他。

「梁浸啊,我有點缺氧,你能先放開我嗎?」

「再或者,咱們能換個姿勢嗎?現在這樣很不舒服。」

話音落下,梁浸的身體狠狠一顫,鉗制我的力道反而比剛才更重了。

哦,差點忘了。

他現在聽不得「放開」之類的詞語。

果然,梁浸冷笑一聲,開始抵著我的額頭髮瘋。

「放開你?放開你做什麼?是現在放開你,還是永遠放開你?」

「我放開你之后,你又想去哪里?你又要離開我多久?」

「湫湫,我告訴你,別做夢了,放開你這種事永遠不可能再發生,夢里都不可能有。」

「……」

我頭疼地閉了閉眼,試圖和他講道理:

「梁浸,這座城市里,沒有不認識你的車牌。」

「你就這麼把車停在路邊這麼久,如果被小報記者看到了,他們肯定要想入非非,還要在明天的新聞上亂寫。」

「到時候你的名聲就要被他們全毀了!」

梁浸不屑地勾了勾唇,絲毫沒有被我的假設威脅到。

「是嗎?隨便他們寫,我無所謂。」

「……」

我氣得咬牙:「可我才不會要一個名聲盡毀的臭男人。」

「……」

梁浸猛地松開鉗制,乖乖地退回坐好。

臉還是臭得要命,骨節分明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揪住西裝下擺。

第5章

我看著他的小動作,沒忍住笑出了聲。

14

回到家里。

我重新給梁浸包了一下手:

「你不想去醫院,那就一會讓陳醫生來一趟。」

梁浸繃著臉不說話,像是在和我賭氣似的。

我用力掐了下他的手腕:「聾了?說話!」

「嗯。」

他立馬從喉間擠出一個音節。

嘴角不甘心地又往下撇。

「聽到了。」

好一頓小發雷霆。

我獎勵性地摸摸他的頭,然后又朝他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梁浸被我摸了頭,整個人忽然有些飄飄然,二話不說就掏手機。

我本來想用他的指紋解鎖,結果剛識別到我的臉,屏幕鎖就開了。

梁浸是一個物欲很低的人,所以五年沒換手機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可是五年沒刪除我的人臉識別,這倒是令我有點驚訝,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暗爽。

梁浸的手機里很干凈,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沒有別的女人絲毫的蛛絲馬跡。

但我的目光很快就被一個深色的陌生聊天軟件吸引了。

梁浸一看到我要點開那個軟件。

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

「湫湫,別……」

來不及了。

我的指尖輕觸。

軟件里的一切就這樣毫不保留地展現在我的眼前。

沒有想象中的曖昧聊天,沒有不堪入目的無聊對話。

這是一群沒了老婆瀕臨瘋狂的男人組建的群,里面擠滿了昏暗的頭像。

最新一條消息正在跳動:

用戶 99:我今天夢到我的老婆了,她是不是終于要回來了……

往上翻,是成千上萬條相似的內容:

「我老婆最愛的玫瑰又開了。」

「她離開的第 1024 天。」

「求求了,讓我夢到她一次……」

而梁浸的聊天記錄在一堆「老婆別不要我」的話中顯得格外刺眼:

「是的,她回來了,我非常確定她不會再拋棄我。」

「等等,她剛才打了個噴嚏,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想再次拋棄我嗎?」

「她今天進門先邁的左腳,她是不是又想拋棄我?」

「她剛才呼吸間隔的時間比上次多了 0.05 秒,她是在想辦法拋棄我嗎?」

「不要拋棄我,不可以拋棄我,不允許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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