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時畢業后追了你很久，只可惜你當時鬼迷心竅了，眼里只有梁浸那個冰塊臉。」

我沉默著，終于在記憶深處把這個人扒了出來。

那是我追梁浸追得最熱烈的一段時間，宋智拿著一束花當眾向我表白了。

盡管被我嚴肅地拒絕了。

宋智還是維持著紳士體面的笑容。

對我說沒關系，他可以等的。

我後來和梁浸吵架時，還拿他刺激過梁浸，陰陽怪氣地對梁浸說。

「姓梁的，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嗎？喜歡我的人多了，我高中的學委還說他會一直等我，大不了我就不要你去找他！」

而梁浸當時完全是當成笑話聽了，淡定從容地轉過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不過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宋智了。

10

我回過神，尷尬地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好久不見，宋智。」

「抱歉，我出了很嚴重的車禍，腦子有點不好使了。」

宋智微笑著搖搖頭：

「我聽說了你出車禍的事，本來還想去探望，但是又想起梁浸之前……」

宋智說到這頓了一下，隨后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現在怎麼樣？身體復健得如何了？」

「還可以，日常生活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那要恭喜你了。」

宋智的目光越過我肩膀，朝我身后看了看：

「對了，你和梁浸還在一起嗎？你來酒吧玩？他竟然沒跟著你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潦草地點了下頭：「我和梁浸還在一起吧……」

宋智笑了，玩味地挑了挑眉：

「還在一起吧是什麼意思？是要分開了嗎？還是相處得不愉快？那是不是也說明我現在還有機會呢？」

我沉默了兩秒，朝他的方向亮出戒指：

「我的意思是說，我和梁浸已經結婚了。」

宋智臉上的笑容僵住：

「原來如此，湫湫，我還以為我還有機會呢，畢竟當時說了會一直等你。」

我疏離地笑了：「抱歉，當時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宋智了然點頭，仰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湊近我一點：

「湫湫，話說回來。」

「害得我被我爸流放到非洲挖了那麼久的礦，我現在小小地報復一下，也不算過分吧？」

我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你說什麼？」

宋智忽然傾身湊近，唇在距離我側臉一厘米的地方停頓了兩秒又迅速抽離。

我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猛地站起身：「宋智，請你自重，你……」

宋智沒有說話，目光挑釁地朝我身后望過去。

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脊背，我僵硬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呼吸瞬間凝滯。

梁浸就面無表情地站在角落的陰影里。

11

周圍有人路過。

梁浸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擋到了身旁的侍應生也不知道。

直到對方手里的盤子被打翻，酒杯碎了一地。

他才如夢初醒，堪堪回過神來。

「抱歉。」

梁浸俯身拾取碎片，修長手指卻忽然收緊。

鋒利的玻璃刺入掌心，鮮紅刺眼的血順著指縫蜿蜒而下。

明明是那樣尖銳的疼痛，他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喉間溢出的聲音像是嘆息又像是嗚咽。

「不是做夢，真的看到了，湫湫還在……」

「幸好，幸好是出軌了，而不是消失了。」

我看他滿手鮮血卻還在那癡癡地笑，瞬間把腦子里的計劃全忘了，連忙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第4章

「梁浸，你怎麼樣？疼不疼？快給我看看……」

「算了，梁浸，你別蹲在這了，我帶你去醫院。」

梁浸沒說話，任由我拉著他，眼尾紅紅的。

宋智的聲音卻在我轉身后慢悠悠地響起：

「要走了嗎湫湫？那下次什麼時候再見呢？」

話音落下。

始終低頭沉默的梁浸忽然抬起頭來，沾血的手指輕撫過我的手腕。

我沒理會宋智的話，焦急地拉著梁浸快步走了出去。

12

去醫院的路上。

我扯下長裙一角，顫抖著給梁浸把受傷的手包好。

梁浸異常安靜，一聲不吭地任由我擺布，只是用那雙逐漸幽深的眼睛凝視著我。

直到包扎完畢。

我才發現窗外的景色越來越陌生，這好像并不是去醫院的路。

而司機不等我問什麼就一言不發地停車下去了。

「誒，等下——」

質問卡在喉嚨里。

我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涼意緩緩爬上我的后頸。

緊接著。

梁浸沙啞顫抖的聲音在耳邊不緊不慢地響起。

「陽臺上的舊衣服和廢紙箱子被你收走了。

「家里的垃圾桶和拖布被你拿走了。」

「甚至冰箱里的剩菜和過期的零食也被你端走了……」

我沒明白他說這些是想干什麼。

轉頭卻發現他已經近在咫尺。

梁浸死死盯著我，眼底翻涌著瘋狂。

不容抗拒地扣住我的手腕，被血浸透的紗布緊貼著皮膚。

「但是，許湫湫……」

「我被丟下了。」

「只有我被丟下了——！」

刺耳的嘶吼聲落下。

我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失控了。

還來不及想到底是什麼東西。

眼前一暈。

我整個人就被梁浸狠狠按倒在座椅上。

梁浸不管不顧地俯身逼近，溫熱的淚珠重重地滴落在我鎖骨上。

又很快被他低頭一點一點吻掉，舌尖碾過時帶著報復的狠意。

我仰起頭，渾身戰栗著聽他在我耳邊一字一頓地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