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媽的聲音帶着哭腔，瞬間撲到床邊，顫抖地握住冰冷的手。
父親站在床尾，臉色鐵青，緊抿着唇，下颌線繃得像石頭，眼神裡是滔天的怒火和心痛。
“孩子…媽…孩子怎麼樣了？”
的聲音破碎嘶啞。
媽媽的眼淚瞬間滾落，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
父親走上前，深吸一口氣，聲音低啞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
“晚晚，聽我說，你送來時情況很兇險，
劇烈的外力撞擊導緻部分胎盤剝離、宮縮抑制不住，還合并了大出血……”
的瞳孔驟然放大，巨大的恐懼攫住了。
父親咬着牙，繼續說下去：
“醫生盡了全力…孩子已經…胎心停了。
為了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必須盡快引産…否則你也會……”
後面的話已經聽不清了。
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向了心髒，又在瞬間凝固凍結。
那沉重高隆的腹部此刻像一個巨大的冰坨，
一個孕育了六個多月的、已經會輕輕踢、已經有了胎動的生命，
一個曾經充滿期待、甚至在絕望中還曾猶豫過的生命，
就在摔倒的瞬間，在那一片溫熱粘稠的血液裡
……永遠地離開了。
巨大的空洞和寒冷瞬間吞噬了。
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空白。
“是誰？”父親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壓抑着可怕的暴風雨，
“李鳳娟現在在警局，她是罪魁禍首。薄司珩呢？他的兒子死了，他在哪裡？”
的目光緩慢地聚焦，看向門口。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薄司珩沖了進來，頭發淩亂，眼窩深陷，
薄司珩沖了進來，頭發淩亂，眼窩深陷，
昂貴的手工西裝皺巴巴的，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屬于醫院的……
另一種消毒水味。顯然，他剛剛在他工作的醫院忙碌過。
他看到蒼白的臉和父母憤怒悲痛的神色，腳步頓住。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依舊高隆但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腹部，
又落到被包紮固定好的手腕和地上的血點痕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晚晚……爸…媽…”
薄司珩的聲音艱澀沙啞，帶着無法掩蓋的恐慌，“你……孩子……”
他甚至不敢問出口。
的父親，蘇敬華教授，一個斯斯文文的儒雅學者，此刻眼神淩厲如刀。
他沒有暴怒喝罵，而是向前一步，走到薄司珩面前，
擋住病床的方向，用一種極其克制但冰冷到極點的聲音問道：
“薄司珩，你的母親沖到我女兒家裡行兇，把她推倒導緻孩子夭亡。
而你，孩子的父親，在你妻子遭受緻命威脅的關鍵時刻，你人在哪裡？”
薄司珩渾身一顫，眼神躲閃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爸……我……”
“回答我！！”蘇敬華的聲音不大，卻帶着震人心魄的力量。
“我…當時在醫院…有個急會診…”
薄司珩的聲音越來越低，底氣全無。
柳薇的身影和痛苦的摔倒在地的畫面在他腦中交替閃過，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窒息。
“急會診？”蘇敬華冷笑一聲，
“好一個救死扶傷的薄醫生。忙着去救别人的命，卻連自己老婆孩子的死活都顧不上？”
他的目光銳利如探照燈，上下掃視着薄司珩狼狽的樣子，最終落在他淩亂的領口：
“你身上這股消毒水味，是手術室的吧？
看來是會診了台大手術？需要你這麼不眠不休衣冠不整地趕來？”
薄司珩身體僵直，根本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