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難道他能說,那個“急會診”柳薇也參與了,他隻是想避開家庭矛盾投入工作冷靜一下?
還是說,接到警察電話時他剛結束手術室工作,
而柳薇正拉着他的袖子想和他一起吃飯?
“行了,”蘇敬華擺擺手,語氣充滿了極緻的失望和冰冷,
“其他的,等警方調查結果吧。李鳳娟蓄意傷人緻人流産,證據确鑿。
我蘇敬華把話放在這裡,我會動用我所有的資源和影響力,
要求——公、事、公、辦。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他轉身,不再看薄司珩一眼,語氣不容置喙:“你,現在出去。我女兒需要休息。”
薄司珩如遭重擊,站在原地,
看着病床上眼神空洞、仿佛隻剩下一個軀殼般的,
看着擋在床前如同山嶽般冰冷決絕的嶽父,和一旁哭到幾乎暈厥的嶽母,巨大的悔恨和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被母親間接殺死的,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他踉跄着後退一步,又一步,最終狼狽不堪、失魂落魄地退出了那間冰冷絕望的病房,留下無盡的痛苦和冰冷的空間。
緩緩閉上了眼睛,隔絕了那片令作嘔的身影。
眼淚,終于無聲地洶湧而出。
這次,是為那個再也回不來的、還沒來得及見世面的孩子。
病房門隔絕了走廊的一切聲響。
室内的空氣沉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的眼淚無聲地流了很久,打濕了枕頭,也似乎帶走了最後一絲力氣。
疲憊地閉上眼,疲憊到連悲傷都成了負擔。
媽媽一直緊緊握着的手,默默流淚。
許久,沙啞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爸,媽,有件事,需要做。”
父親立刻看過來:“你說。”
的目光落在父親身上:“孩子……取他一點頭發或血液。我要做親子鑒定。”
蘇敬華猛地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蘇敬華猛地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這不僅是證據,更是要把薄司珩母子釘在恥辱柱上,更是為那個可憐的孩子正名!
一股強烈的憤怒和心酸湧上心頭,他重重點頭:
“放心,我來處理!你安心休養,保存好體力。”孩子即将被引産,組織取樣并不困難。
引産手術安排在當天下午。
手術室外,薄司珩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
頭發被抓得亂糟糟,昂貴的西裝起了褶,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周圍人來人往,但他仿佛身處荒原。那份親子鑒定的需求通知,
如同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心上。
她……終究還是不信他?
或者說,她已經恨他恨到了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什麼的地步?
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護士推着手術床出來。躺在上面,臉色比床單還要白,眼睛緊閉,整個人脆弱得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打濕,淩亂地貼在臉頰上。
薄司珩幾乎是彈了起來,沖到床邊,聲音顫抖嘶啞:“晚晚……”
疲憊地睜開眼,空洞的眼神毫無焦距地掃過他,沒有一絲停留,
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那眼神,比任何指責和怨恨都讓薄司珩感到刺骨的寒冷。
護士公事公辦地說:
“手術順利,回病房觀察,需要好好休息補充營養。
親屬請簽字确認術者及胎兒……”
蘇敬華早已準備好,面無表情地上前,在薄司珩的注視下,幹脆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份剛剛打印出來、還帶着機器微熱的報告,放到了的手邊。
那報告的标題,赫然印着幾個冰冷的黑體字:《親子鑒定意見書》
最後結論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