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是……”
崔硯似乎要說什麼，卻又被陸雲舒打斷：“你放心，6天後，我一定徹底消失在你面前。”
說完，她就起身抛開，步子很快，也很狼狽。
陸雲舒一口氣跑到了自己的小屋，關上門才脫力滑倒。
可即便關上了門，滿屋子還是斬不斷崔硯的影子。
書架上的經書，是這些年崔硯一本一本帶她抄寫誦讀的，格子窗的風鈴也是崔硯帶着她做的，就連櫃子上挂着的珊瑚松石也是他送的……
是不是因為她還留着滿屋子和崔硯有關的東西，所以他才一直覺得她會糾纏？
既然如此……
陸雲舒找來編織袋，一件件，把所有的東西一一裝了進去。
既然要道别，要消除執念，确實本該就要斬斷幹淨。
收拾完，她把所有東西都提到了寺廟舊物捐贈處。
回到小屋，看着已經整齊空蕩的小屋，心口一松，恰逢寺廟的鐘聲敲響，第二天已經到了。
距離陸雲舒消失的時間，隻剩5天。
接下來幾天，她每天誦經祈福，都沒出現在崔硯面前。
直到農曆12月28，沐佛祈福節。
一大早，陸雲舒失去了味覺。
今天，寺廟會準備清淡齋飯免費給大家吃，珠穆朗瑪山下的人都會虔誠沐浴，上山來禮佛誦經。
每年這天，比除夕還要熱鬧。
寺裡來往都是人，菩提樹上挂滿新寫的祈福帶，還有人圍成一圈跳祈福舞……
來往的人們，臉上都挂滿幸福的笑意。
陸雲舒看的入神，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
正要離開，卻被小沙彌帶到了崔硯的小院。
崔硯和魏如音已經坐上石凳，魏如音沖她打招呼：“雲舒，就等你來吃飯了，今天是我親自下廚，你可要好好嘗嘗。”
石桌上擺了一大桌飯菜，紅油油的，看着就覺得辣。
陸雲舒吃不了辣。
她下意識看向崔硯，但他卻隻平靜說：“過來坐吧。”
她下意識看向崔硯，但他卻隻平靜說：“過來坐吧。”
這是要她吃的意思。
猶豫了一瞬，陸雲舒走了過去。
罷了。
反正她已經沒了味覺，吃就吃吧，看崔硯這姿态，要是她不吃，他又該訓斥她故意惹魏如音不高興了。
陸雲舒夾了一筷子菜吃下，的确已經嘗不到任何味道。
她就這麼一口一口機械的吃着，直到崔硯給魏如音主動夾菜，男人眼裡的溺寵和溫柔，曾經隻屬于她。
心痛忽然忍不住，胃也突然劇烈一痛，接着，陸雲舒猛地嘔出血。
崔硯蓦地起身，慌亂沖到陸雲舒面前，急切近乎顫抖把住陸雲舒的脈搏。
但下一秒，男人雷劈了般沙啞驚問：“雲舒，你為什麼沒有脈搏？”
死人當然沒有脈搏，但胃痛是真的。
陸雲舒笑笑：“是我這兩天跟着寺廟主持學了龜息功，沒想到才幾天就騙到了小叔，看來我真的有學武的天分。”
崔硯緊繃的神色才徹底松懈下來：“既然沒事，就回去休息，别留在外頭添麻煩。”
他沒再繼續探脈。
但他其實隻要一探，就知道陸雲舒說的是假話。
陸雲舒看着崔硯和魏如音離開的背影。
看着崔硯側頭和魏如音溫柔的笑，看崔硯和魏如音走向人群，被别人抛花祝福，像極了婚禮。
可以想象，崔硯和魏如音在一起之後會有多幸福。
這樣挺好。
陸雲舒轉身離開。
……
陸雲舒回到自己的屋子，空蕩蕩的屋子現在隻剩下那塊刻好的墓碑。
今天是農曆12月28，隻剩1天，她就要消失了。
也是時候把墓碑搬到墓地去了。
因為整個陸氏家族出瘋子，不讨喜，不被珠穆朗瑪山下其他家族容納，無法天葬，是悟禅寺憐憫，允許陸氏家族的人葬在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