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雯都承认了，为什么不放了我们！」大春冲着虚无问。

林淼淼冷漠得就像程序：「十分钟，告诉我，谁是凶手。」

「她就是想要我们所有人陪她死。」大春崩溃，「花花，我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

「是我连累了你。」

「不要乱说。」我不想说这些无用的话，「不过，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把我和林淼淼、淑雯，放在一起呢？」

「我……」

「你也恨我？」

「花花，我以为你不是真的愿意和她们两个在一起玩。」

「所以，你觉得我虚伪，就像淑雯说的那样？」

大春点头。

「那你给我的外号是什么呢？」

「……」

「算了，我知道。塑料花，对吗？」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笑。

「对不起。」

「没关系。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是一个匿名邮件，我也不知道是谁。」大春表情真挚，不像骗人。

「算了，人都死了，问这些有什么用。」我看着一无所有的四周。

我们已经死了两个人，林淼淼还在追问凶手。她也许什么都知道，也许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里，我的身体是温暖的，铁链是冰冷的，蒋文旭和淑雯的血溅到我身上时，是粘腻的。

「大春，你什么时候洗的头发？」

「啊？问这个做什么？」大春还在哭。

「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昨天早上。」

「你现在还是每天洗头发吗？」

「是的。」

「你还在 A 城？」

「嗯。」

大春的头皮容易出油，每天都会洗一次头发。

从大春和我所在的城市，我们想要汇合到同一个地方，至少要花费 12 个小时。

按大春上一次洗头的时间推断，此时她的头发应该不再清爽，但此刻，大春的头发干爽整洁。

林淼淼死后，我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可以通过一件自己熟悉事物的状态来判定现实和梦境，并以此为媒介暗示自己噩梦元素的伤害无效，破坏梦境的平衡，回到清醒。

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大春，我们什么都不要说，等时间到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我叮嘱大春，「不论他问什么，一定不要回答。」

「我相信你。」大春抹了抹眼泪。

惨白的房间里静得只剩下我和大春的心跳，渐渐地，连心跳也没有。

林淼淼来了。

「告诉我凶手的名字。」

大春害怕地看我，我朝她坚定地点头。

「告诉我凶手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林淼淼凄厉的声音开始威胁：「不说的话，两个人都会死哦。」

我冲大春摇摇头。

脖子上的铁链拉扯得我无法呼吸，我的头似乎下一秒就要从身体上脱离。

世界开始旋转扭曲，我碎成了许多个碎片又被拼组，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最终，我清醒在只有我的世界里。

我从一个梦掉到另外一个梦了。

没有大春，没有林淼淼，只有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