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心又揪起來，柔聲說，
“謝謝你，小姑娘，原來是這些，确實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啊。我妻子去世前就和我聊過這些事情，是我疏忽了。”
“女孩子的身體是非常偉大的，有了這些發育變化，就能孕育出生命，這些都是健康又珍貴的變化。”
“我妻子，還特别強調說過，這個時候身體也很脆弱，包括生理期，都一定要補充夠營養，也要做好保護。就像發育之後要定期買合适的内衣，幹淨的衛生巾，你現在能用手機或者電腦嗎，在網上搜搜注意事項。”
我們過完了馬路，在人行道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似乎在思考，回複得略微緩慢，
“我們每周都有電腦課，既然這樣，那為什麼男生還，真的很不尊重人。”
我想摸摸她腦袋，卻生生忍住，
“男孩子的家人，甚至社會，都沒有教好他要尊重明禮，而且青春期的他們，也對女孩子好奇又害羞，就像有的男生，喜歡一個小女生，反而要揪辮子。”
元元憤憤不平，
“真是讨厭鬼，憑什麼自己這麼幼稚，反而要來傷害我們！”
我還是沒忍住，手伸出去，拍了拍她肩膀，卻因為看不見，拍到了她脖子上。
“那小妹妹現在有喜歡的男生嗎？”
她哼了一聲，卻不回答。
我悄悄抿嘴笑，“喜歡一個人多麼正常呀，我和我妻子就是早戀結婚的呢。”
她驚歎一聲好幸福，我通過語氣，仔細推斷着她的情緒，
“對呀，你們老師，可能會嚴厲制止你們早戀，但其實你們現在感情非常純粹美好。”
“對呀，你們老師，可能會嚴厲制止你們早戀，但其實你們現在感情非常純粹美好。”
“那為什麼還要制止呢？可能怕你們被情緒影響，考不上好大學，也可能怕你們身體被傷害，萬一越界懷孕，女孩子是最被動的。”
我說的有點多了，别人講的道理，沒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有感受的。
元元卻若有所思，追着我問，
“那你希望，你女兒是未來前途更重要，還是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更重要呢？”
我看着眼前的一片虛無，
“我希望她自己最重要。不管成為社會精英還是普通底層，和相愛的人白頭偕老，還是終生不婚不育，隻要是她自己願意去經曆的，都是獨一無二的。”
“去經曆不同的生活，找到最舒服的生活方式，最熱愛的事業，她的感受就是最重要的。”
我聽着她輕輕的呼吸聲，微風吹過她的發絲，飄到了我的臉上。
我的語氣，不知不覺變得很嚴肅，
“但是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管是熟人陌生人，年輕人還是老人，不要輕信任何人。”
她卻長久沒有說話，沉默了好幾秒。
我側過頭去，仍能感到一道火熱的視線。
微風吹起，更多發絲落在我的肩上，我聽到了，她手表指針轉動的聲音。
我的女兒，對着我，一字一句，
“您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我心裡一咯噔，幹笑道，“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