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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觉得,自打穿进这本书,她就没消停过。

刚在疯批王爷的毒发现场上演完“妙手回春(差点被熏死版)”,后颈胎记还残留着某人那X光般探究的视线(让她后背发毛),气儿还没喘匀乎呢,新的“幺蛾子快递”就由太后娘娘亲自“包邮”,风雨无阻地送到了镇北王府门口。

不过,在迎接这份“大礼”之前,姜绾决定先解决一下“内部矛盾”。

托“当众验身”和“反爆嫡姐惊天丑闻”的福,姜绾在镇北王府的地位,发生了微妙而显著的变化。

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敬畏或鄙夷,而是混杂了“卧槽这位是个狠人”、“惹不起惹不起”以及“跟着她好像有瓜吃”的复杂情绪。

连负责她小院洒扫的粗使婆子,递扫帚的动作都轻柔了三分。

但,还不够。

王府这潭水,深着呢。

暗地里打量、试探、甚至怠慢的眼神,依旧存在。

尤其是一些王府的老人儿,仗着资历,对姜绾这位“替嫁庶女”出身的王妃,表面恭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编排。

厨房送来的饭菜虽然能吃饱了,但依旧是最普通的份例,连点像样的补品都没有(姜绾严重怀疑自己被毒和吓亏空的身子骨需要大补特补)。

消息更是闭塞,外面关于姜玉柔的丑闻都传成十八个版本了,她还得靠春桃偷偷溜出去“听墙角”才能知道个大概。

这不行。

非常不行。

姜绾深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尤其是在一个疯批王爷和一个虎视眈眈太后的夹缝中,没有威信,就等于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别人来砍。

正好,借着验身风波这把“尚方宝剑”,该立威了!这日清晨,姜绾没像往常一样窝在屋里研究药材,而是让春桃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她那“蘑菇小院”的院门口。

阳光正好,她慢条斯理地绣着……呃,一块歪歪扭扭看不出是鸭子还是鸳鸯的手帕(主要是摆个姿态),旁边小几上放着一杯清茶,袅袅热气升腾。

姿态很闲适,眼神却很冷。

很快,负责王府内务采买的管事王嬷嬷,扭着水桶腰,带着两个小丫鬟,例行公事般地晃悠过来。

看到姜绾坐在门口,愣了一下,敷衍地福了福身:“给王妃请安。

老奴要去库房支取份例,王妃若无事,老奴就告退了。”

语气平淡,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王嬷嬷留步。”

姜绾头也没抬,依旧跟手里的“抽象派”手帕较劲,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妃这院里的炭火,昨日似乎又短了斤两?还有,本妃记得前日吩咐过,要些上好的黄芪当归补气,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影儿?”王嬷嬷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挤出个假笑:“哎哟,王妃您有所不知,近来府里开支紧,炭火份例都是按规矩来的。

至于药材……库房那边说,上好的黄芪都紧着王爷用了,暂时没有多余的。

要不……老奴给您拿点次一等的?”“哦?开支紧?”姜绾终于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嬷嬷那张油滑的脸上,“那本妃怎么听说,西跨院李姨娘屋里的银丝炭,足足比份例多了一倍?还有,库房新进的那批三十年山参,怎么昨儿个就‘不翼而飞’了半盒?王嬷嬷,您这账目……做得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王嬷嬷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西跨院李姨娘是她远房侄女,那炭是她偷偷多给的!那山参……更是她昨晚才偷偷昧下的!这……这王妃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不是被冷落在这破院子,消息闭塞吗?!“王……王妃!您可不能听信谣言啊!这……”王嬷嬷慌了神,还想狡辩。

王妃啊,不信谣不传谣,你不知道吗?“谣言?”姜绾放下针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优雅,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是不是谣言,嬷嬷心里最清楚。

本妃念你是府中老人,给你个机会。”

她放下茶杯,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出鞘的寒刃,扫过王嬷嬷和她身后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也扫过院外几个探头探脑、脸色发白的管事婆子。

“三日内。”

姜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传遍小院内外,“把本妃院里短缺的份例,双倍补齐。

该拿走的,给本妃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另外——”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这府里,以前如何,本妃管不着。

但从今日起,谁再敢阳奉阴违,克扣怠慢,传递些不该传的消息……本妃不介意,请他去王爷面前‘喝喝茶’,聊聊‘规矩’。”

她刻意加重了“王爷”和“喝茶”两个词,成功地看到王嬷嬷等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谁不知道王爷的“茶”是那么好喝的?!那是要人命的断头茶!“是……是!老奴遵命!老奴这就去办!这就去办!”王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再不敢有半分侥幸。

其他探头探脑的管事婆子也吓得缩回了脑袋,瞬间作鸟兽散。

姜绾满意地看着效果,挥了挥手:“去吧。

记住,本妃的耐心……有限。”

一场无声的立威,干净利落。

没有打打杀杀,却比任何刀剑都更有威慑力。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王府,所有下人对这位“毒妃”王妃的敬畏和忌惮,瞬间提升到了顶点!连走路都恨不得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她老人家(虽然她才十六七岁)。

春桃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小姐!您太厉害了!”姜绾重新拿起那惨不忍睹的手帕,淡定地戳了一针:“小场面。

记住,打蛇打七寸,立威要立到他们骨子里去。”

她刚享受了不到一刻钟的“胜利者宁静”,麻烦就又找上门了。

这次,阵仗更大。

“圣——旨——到——!镇北王、王妃接旨——!”尖利高亢的太监唱喏声,如同魔音穿脑,响彻整个王府上空。

不同于上次孙嬷嬷的“私访”,这次是正儿八经的传旨天使,捧着明黄卷轴,带着一队盔甲鲜明的御林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王府!王府众人刚刚被姜绾震慑住的小心脏,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齐刷刷地看向主院方向。

楚凌渊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昨晚刚被姜绾扎成刺猬),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却丝毫不减。

他负手而立,站在主院台阶上,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院中跪了一地的人,以及那位手捧圣旨、笑容可掬的传旨太监。

姜绾也带着春桃匆匆赶到,跪在了楚凌渊侧后方稍远的位置。

她敏锐地察觉到,楚凌渊今天的气息格外沉冷,那是一种压抑着风暴的平静。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后颈方向,让姜绾心头又是一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北王楚凌渊,勤勉王事,劳苦功高。

唯府中内务,王妃新立,恐有疏虞。

太后慈心,念及宗室血脉,特赐良家子林氏楚楚,温婉淑德,品貌端方,册为镇北王侧妃,以襄助王妃,绵延子嗣。

钦此——!”圣旨宣读完毕,满场寂静。

侧妃?!还是太后“慈心”赐下的?!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姜绾身上。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看好戏的兴奋——正妃进门才几天?太后就迫不及待塞侧妃了?这打脸打得啪啪响啊!姜绾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冷笑连连。

来了!太后娘娘的“后手”!什么“襄助王妃”、“绵延子嗣”,分明是派个高级细作来贴身监视!顺便给她添堵!这林楚楚,名字听着楚楚可怜,指不定是什么蛇蝎美人呢!传旨太监笑眯眯地将圣旨递给楚凌渊:“王爷,太后娘娘可是千挑万选,林姑娘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定能与王妃和睦相处,为王爷开枝散叶。

人,老奴也给您带来了。”

他一挥手。

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身姿袅娜的少女,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款款上前。

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侧脸线条柔美,行动间弱柳扶风,确实当得起“楚楚”二字。

“妾身林楚楚,拜见王爷,拜见王妃姐姐。”

声音也如同黄莺出谷,娇柔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半边。

她盈盈下拜,姿态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楚凌渊,等待着他的反应。

是勃然大怒?还是欣然接受?楚凌渊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甚至都没看那跪在地上的林楚楚一眼。

他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卷轴,薄唇忽然勾起一抹极其冰冷、极其讽刺的弧度。

那笑容,如同寒潭深渊里骤然裂开的冰面,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间溢出。

他抬眼,目光终于落在那位“楚楚可怜”的林侧妃身上,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冰冷而漠然。

“既然是太后‘慈心’所赐……”楚凌渊的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子砸在地上,“本王……岂敢不受?”他顿了顿,在传旨太监笑容加深、林楚楚微微抬起含羞带怯的俏脸时,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下:“只是,本王的王府,向来只进不出。

林侧妃既然来了……”他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残忍的恶意,“那就……好好待着吧。

最好,能活得……长久些。”

“!!!”满场皆惊!死一般的寂静!楚凌渊的话,哪里是接受?分明是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他在警告这位太后派来的侧妃:进了镇北王府的门,就别想活着出去!是生是死,全看他的心情!传旨太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戴了个拙劣的面具。

林楚楚娇躯猛地一颤,抬起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眼中那点楚楚可怜的羞怯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台阶上那个如同修罗般的男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镇北王”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楚凌渊却不再看他们,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他随手将那道象征“恩典”的圣旨丢给身后的凌风(这位已经从毒血恶臭中恢复,但脸色依旧有点发青),转身,玄色的袍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度。

“凌风,安排林侧妃……住到西苑最清净的‘听雨轩’去。”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声音淡漠,“没本王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子半步。”

这哪里是安置侧妃?分明是软禁!“是!”凌风面无表情地领命。

楚凌渊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微微侧首,眼角的余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依旧跪在地上的姜绾。

“王妃,”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好好‘照应’你的……新妹妹。”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主院,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和声音。

姜绾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看向那位被楚凌渊几句话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此刻正被凌风“请”走的林楚楚,对方那柔弱无依、泫然欲泣的样子,确实能激起大多数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姜绾不是男人。

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极其特殊的甜腻香气,从林楚楚身上飘散出来。

那香气……姜绾微微眯起眼,前世在实验室闻过类似的——是某种能致幻的植物毒素,经过特殊调制后,能产生魅惑效果的熏香!果然是个带毒的“礼物”!再看向传旨太监那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惊惧的老脸,以及周围王府下人那噤若寒蝉、眼神闪烁的模样……姜绾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嫡姐的丑闻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流汹涌。

王爷体内的“噬心毒”如同定时炸弹。

太后赐下的“细作”侧妃已经就位。

王府内部盘根错节,不知还藏着多少双眼睛……这看似平静的镇北王府,早已是危机四伏,杀机暗藏!她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根贴身藏好的、冰凉坚硬的银簪。

看来,想要在这龙潭虎***活下去,光靠立威和医术……还远远不够。

楚凌渊那句“好好照应”……是提醒?还是警告?或者……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姜绾望着主院那扇紧闭的门,又瞥了一眼西苑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同样冰冷、带着锋利锋芒的弧度。

想玩?那就……玩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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