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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舒緩的鋼琴聲夾雜着細微的電流聲傳來,艾千機像是浸泡在溫水裡,昏昏欲睡。
可她的蜜糖,是烏定骁的砒霜。
他在她卧室門外,枯坐了一夜。
得知音樂能讓艾千機平靜,他便請來幾支知名樂隊24小時不間斷演奏。
“曲子不喜歡聽可以換,或者你有喜歡的樂隊,我也可以去請,花多少錢都可以。”
他手裡拿着演奏歌單,眼裡暗含期待。
艾千機瞥了一眼:“我喜歡聽我老公彈鋼琴,你去請吧,正好我想他了。”
“千機你别故意氣我了。”烏定骁臉上的笑變得苦澀,沒再接話茬。
接下來這一個月,烏定骁将治病抛在腦後,使出渾身解數讨她歡心。
第一周,他帶她去海邊暫住。
夜空中,天價煙花在黑夜裡顯出“嫁給我吧”四個字,一如當年他求婚時的樣式。
烏定骁從口袋裡掏出求婚時的藍鑽,單膝跪地:“千機,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不能。”艾千機捏住那枚戒指,随意地丢進了靜谧的海水裡。
第二周,他陪她去跳傘。
烏定骁緊緊抓着胸前的肩帶,朗聲道:“千機!你十幾歲想做但是沒做的事,我陪你做!”
千米高空上,他祈禱吊橋效應出現,幫他一把。
可艾千機對着鏡頭笑得燦爛:“我度蜜月的時候,已經和我老公跳過很多次了。”
他喉結滾動,一腔熱情咽進了肚子裡。
第三周,他帶她去看了他親手為她栽種的玫瑰花海。
他眸光微動,有些怅然:“這些都是我一株一株種的,我本來是想結婚前,帶你來這裡挑捧花的。”
艾千機嗅着花香,想起了婚房那支白玫瑰。
艾千機嗅着花香,想起了婚房那支白玫瑰。
她突然笑着看向他:“你還記得你為了方安渺養胎,丢掉婚房所有花的事嗎?我搬走時特意插了一朵,估計早就枯萎了吧。”
烏定骁垂下眼眸,他的心也像是凋零的花瓣,四分五裂,道歉的聲音輕得敵不過一陣風:“對不起”
分别倒計時隻剩三天時,他在心口紋了一朵藍色玫瑰。
“千機,你希望我徹底忘了你嗎?”
艾千機毫不猶豫地聳了聳肩:“我想,你就能做到嗎?”
烏定骁心裡一痛,艱難地點了點頭:“醫院新研發的記憶修正儀,可以消除特定範圍内的記憶。”
她怔住。
雖然他們的感情在中途變質腐爛,但年少時烏定骁對她轟轟烈烈的愛,是她永遠的朱砂痣。
讓她親手抹去,實在殘忍。
可烏定骁如果一直惦記着她,情緒爆發是遲早的事。
她隻能搖了搖頭。
烏定骁沒問她是不想,還是不知道,這個問題不了了之。
之後幾天他一如往常一樣,搜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獻給她,向她示愛,求她原諒。
直到一月之期結束那天,烏定骁消失了。
艾千機從他卧室出來,傭人開口問好:“艾小姐,骁總親手給您做了早飯,特意交代,讓您吃了飯再走。”
傭人替她拉開椅子,恰好手機“叮咚”響了一聲,她垂眸查看。
是烏蕩庭發來的信息。
【醒了嗎?門口等你,想和你一起吃早飯。】
艾千機入座的腳步頓住,沖着傭人笑了笑。
“飯我就不吃了,麻煩你幫我轉告烏定骁,我走了,讓他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