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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棠嗅覺失靈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
有記者拍到她在家裡的院子裡，瘋狂地往自己身上噴灑香水，
然後面目猙獰地嘶吼，問身邊的人為什麼她什麼都聞不到。
她去看醫生，做了無數檢查，結果都顯示她的嗅覺系統沒有任何問題。
這成了醫學上無法解釋的懸案。
緊接着，她的味覺也開始失靈。
山珍海味在她嘴裡，都變成了嚼蠟。
她開始暴躁，易怒，砸光了家裡所有昂貴的餐具。
她想起了我。
她終于意識到，這一切都和我有關。
那天深夜，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的聲音沙啞又瘋狂。
“堇風！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靠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語氣平淡。
“我隻是，拿回了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你這個瘋子！你把我的嗅覺和味覺還給我！”她歇斯底裡地尖叫。
“何以棠，在你把我推出去，說我比白粉還刺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在你搶走我外婆的腎，讓她慘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在你剃掉我的頭發，把她的骨灰灑向污穢之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把尖刀，刺進她的心髒。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然後，我聽到了她壓抑的，帶着哭腔的喘息。
“堇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隻要你回來，我什麼都給你！我的錢雖然不多了，但我可以重新掙！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她還是沒明白。
她還是沒明白。
“何以棠，你還記得嗎？你跟我說，你跟誰玩都沒感覺，隻有跟我在一起，才能體會到快樂。”
“現在，你和誰在一起，都體會不到任何感覺了。”
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不隻是嗅覺和味覺，很快，你的觸覺，聽覺，視覺都會一一消失。”
“你會變成一個活着的植物人，困在自己的身體裡，永遠沉淪在無邊的黑暗和死寂中。”
“不——！”
電話那頭傳來她驚恐到極緻的尖叫，和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我沒有挂斷電話，靜靜地聽着。
聽着她從瘋狂的咒罵，到無助的哭泣，再到絕望的哀求。
“堇風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隻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有感覺我離不開你我愛你啊”
愛？
這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
我冷冷地打斷她，“你愛的，是我帶給你的财富，是我這副身體帶給你的快感。”
“現在，這些東西都沒了。何以棠，你也該為你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了。”
我挂斷了電話，将她的号碼拉黑。
窗外，華燈初上。
我看着玻璃上自己倒映出的臉，那被剃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已經長出了一些，
像一片荒蕪的土地，正在努力地重新煥發生機。
我伸手，摸了摸後腰腎髒的位置。
那裡的傷口，也已經結痂。
往事如煙，誰也留不住四季。
我和衣躺下，等待明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