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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到新家,每天睡到自然醒,看看電視,刷刷手機。
新聞裡鋪天蓋地都是何氏集團和周知許的醜聞。
何氏集團被查出巨大的财務漏洞和洗錢行為,多個高管被帶走調查,股價一瀉千裡,已經到了退市的邊緣。
何以棠被保釋出來,但限制出境,整日被記者圍追堵截,形容憔悴,狼狽不堪。
周知許則沒那麼好運,他與毒販的交易證據确鑿,被直接收押,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嚴懲。
我看着新聞裡何以棠被記者擠得跌倒在地的畫面,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失去的,不過是錢和名聲。
而我失去的,是外婆,是尊嚴,是曾經交付出去的一顆真心。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我打開桌面上的文件袋,裡面是幾份報告和一份手寫的忏悔書。
是那個給外婆做手術的主刀醫生寫的。
信裡詳細描述了何以棠如何用五個億收買他,讓他臨時換掉我的腎,把一個來源不明的腎源移植給外婆,導緻外婆手術台當場死亡的全過程。
我把證據移交法庭,卻聽聞何以棠精神崩潰的消息。
“她把自己關在别墅裡,不見任何人。前天晚上,她突然發瘋一樣沖出來,抓着家裡的傭人問,為什麼屋子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她說,她聞不到任何氣味了,香水,飯菜,花香什麼都聞不到。”
曾經給我們做飯的阿姨如此說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過來。
真正的反噬,開始了。
我扯下她的頭發,燒成灰融入我的血液,斷掉的是我們之間通過銀紋建立的鍊接。
這個鍊接,曾讓她通過我感受到極緻的快樂。
現在鍊接斷了,她從我這裡得到的氣運和财富被盡數收回。
現在鍊接斷了,她從我這裡得到的氣運和财富被盡數收回。
反噬則是讓她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感官,逐一消失。
她曾無數次撫摸我的脖頸,迷戀地說,我身上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好聞。
現在,她的嗅覺消失了。
接下來,會是味覺,觸覺,聽覺,視覺
直到她變成一個活在無盡黑暗與死寂中的空殼。
這才是對她最殘忍的懲罰。
“還有一件事,”阿姨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我,“這個,在别墅的垃圾桶旁邊找到的。”
我伸手接過,慢慢打開。
是我外婆留給我的那個懷表。
黃銅的外殼上,沾染了一些污漬,但依然能看到上面精緻的雕花。
周知許說,他的青蛙在裡面排洩,他覺得惡心就丢了。
我摩挲着冰涼的表殼,仿佛還能感受到外婆手心的溫度。
“謝謝。”我低聲道。
阿姨點點頭:“周知許被抓後,他養的那些寵物沒人管,别墅的傭人就處理掉了。這個懷表,是他養的那隻青蛙從盒子裡扒拉出來的,掉在了角落裡,沒被一起扔掉。”
原來是這樣。
我打開懷表,裡面外婆的照片完好無損。
我輕輕合上,将它貼在胸口。
外婆,您看到了嗎?
害死你的人,正在一步步走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