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悔 後悔
第一件事，她肚子裡懷的确實是他的孩子。
他這輩子隻有過她一個女人，所謂的九十九個沖喜新娘，其實早就在他醒來那日就遣散了。
除了她。
“不可能”
蘇棠棠喃喃自語，聲音裡已經帶着哭腔。
“他怎麼可能”
可信上的字迹清清楚楚，一筆一畫都是顧承淵的手筆。
他寫得很平靜，甚至沒有怨怼，隻是陳述事實。
蘇棠棠腦子要炸了，她親手把孩子丢進獸籠的畫面鑽進了她的腦海。
那是她們的孩子。
而她親手害死了她們。
蘇棠棠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連氣都喘不上來。
但信還沒有結束，她隻得強撐着精神繼續看下去。
第二件事，幼年時家鄉發大水，去她們村兒赈災的蘇将軍，正是他的父親
蘇棠棠猛地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陳年傷疤。
那年她才七歲，洪水沖垮了房子，是一位将軍把她從房梁上救出來。
那位将軍身邊跟着個精雕細琢的小男孩，白嫩幹淨的像女孩一樣。
蘇棠棠猛地愣住，原來她們早就見過。
如果不是這位救命恩人，她或許早就死了。
也根本沒有機會讀書，更沒有機會考取功名，成為現在的她。
她竟親手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這是真的，為何顧承淵從未提起過？
但如果不是真的，顧承淵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幾步，撞翻了梳妝台。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幾步，撞翻了梳妝台。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發瘋似的翻找着，扯開抽屜，掀翻梳匣，他用過的木梳上面還纏繞着幾根青絲。
“不”
“他騙我他一定是在騙我”
蘇棠棠的膝蓋一軟，重重跪在地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從她喉嚨裡迸發出來，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嘔出來。
她死死地抓着胸口，指甲嵌入皮肉，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她竟恨錯了人，報複錯了人。
到頭來，竟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活活折磨到死。
“承淵”
她聲音哽咽，眼淚砸在地上，混着額角的血，一片猩紅。
“對不起對不起”
可再多的悔恨，再多的眼淚，都換不回她了。
蘇棠棠蜷縮在地上，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
她這輩子，從未如此後悔過。
也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
半晌，她才慢慢地爬起來：
“來人！”
門外候着的親兵戰戰兢兢地推門進來，一擡頭，就見自家主子臉色慘白，眼底布滿血絲，像是瘋魔了一般。
“去查！”
蘇棠棠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又帶着一絲顫抖。
“查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