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準備了大禮包,帶著去家里看他們。
「姐姐!」兩個孩子撲進我懷里,眉眼跟林國慶一模一樣。
「乖不乖?想不想姐姐?」我笑著蹲下,遞給他們精挑細選的玩具。
「想姐姐!姐姐的香香好聞!」
「我跟老師說我以后要當姐姐那樣的小姐姐!」
宋月在一旁笑:「你瞧,他們有多黏你。」
我也笑:「都是聰明孩子。」
我伸手撫摸他們的頭髮,眼底一寸一寸結冰。
他們還小,還不懂自己身上的分量是什麼,但我懂。
那天我回家,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媽,我給你換保鏢吧,最近風太大。」
「你是怕我出事,還是怕我做事?」母親輕輕問。
「都不是。」我頓了頓,「我怕你搶我戲。」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笑出聲:「清婉,你長大了。」
我回國的這六年里,從輪崗到高管助理,再到某項目副總,再到董事會秘書,我一步一步咬住每一個突破點。
董事長換屆之前,我成為了最年輕的核心秘書組成員,參與所有文件流轉與高層會議。
我知道林國慶有防備。
可他太忙了,忙著把集團擴到千億市值,忙著給宋月和她的兒子鋪路,忙到忘了我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滲透到了他眼皮底下。
我沒有動聲色,但每一個集團內部派系的人都知道林國慶就一個孩子。
與此同時,國內外各大媒體對于林氏集團林總的風評極好,說他是一代民營企業家,節儉,只有一個獨生女。
礙于這些口碑,他即便是想在公眾場合展示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敢露面。
而這一切,都是我給他布的局。
9.
我二十八歲生日那天,林國慶意外的病倒了。
報應來的比我想象的快。
突發性心絞痛,在董事會答辯那場激辯會前十分鐘發作,直接被抬進了ICU。媒體說他操勞過度,董事會卻在他進手術室的那一刻,開始重新洗牌。
我帶著文件箱趕到醫院時,宋月已經守在病房門口,滿臉憔悴。
「你爸最信的是你。」她紅著眼說,「董事會現在沒人壓得住場,集團不能亂。」
我笑了笑,把文件箱遞過去:「宋姨,我帶來了穩定集團的方案。
她遲疑了一下,打開文件,一頁頁翻。
第一頁,是董事會臨時召開的授權議案,已有七位核心董事簽字。只差她一個。
第二頁,是集團現有持股結構重組建議。
第三頁,是匿名舉報信復印件,舉報內容——董事長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為某位女高管及其子女動用集團資金共計2.6億元,涉嫌重大財務違規與利益輸送。
宋月的手指一抖。
「清婉,你……」她猛然抬頭,「你要做什麼?」
我笑容未變:「你說過的,我是林家的獨生女。現在,我來收父親留給我的東西。」
「你背叛你爸?!」
「不是我背叛,是他早就把我賣掉了。」我聲音不高,卻清晰如刀,「我不過是接過他遞過來的刀柄。」
宋月站起身,臉色慘白:「你不會得逞的,你爸醒來一定會阻止你!」
「他已經簽了遺囑備忘錄,」我從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親筆寫的,內容包括對你孩子的撫養安排,以及……董事長職位的過渡授權。
第7章
」
她像被雷劈中:「你怎麼拿到的?」
「因為是我陪他開刀前談的。」
「你撒謊!」
「宋姨,」我輕輕笑了,「你忘了,我陪了他十年,而你只陪了他三年海外。」
宋月徹底僵住了。
她終于意識到,她以為我是在等集團認我、在等林國慶松口,但其實我是在等——她的孩子長到能理解母親崩盤的這一刻。
董事會會議照常召開。
我站在會議室的正中央,身后是我的律師團隊和審計代表。
當我宣布接任臨時代理董事長,宋月的席位空著,林國慶還在重癥監護室,而那對龍鳳胎被接走、從此被安排進遠離集團運營的基金信托計劃。
有人質疑:「她只是個女兒——董事長還沒死呢。」
而我,只說了一句話:「我是林清婉,林國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過去十年,我每一份項目文件、每一輪財報審批、每一場招標會都有參與。今天不過是履行法定程序而已。」
沒有人再說話。
林國慶最終醒了。
他瘦了一圈,看著我站在病床前,聲音沙啞:「你……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你第一次說‘出國兩個億’那天開始。」
他愣住了,像在回憶那個春天我簽字離開的瞬間。
「你不恨我?」他問。
「恨。但現在已經沒有空恨了。」我說,「你養了狼,也該承認是你自己把家門敞開的。」
他閉上眼,手指抖著去按鈴,但我已轉身離開。
那一刻,我終于聽見他低聲喊我:「清婉……」
我沒回頭。
那年冬天,集團發布新年賀詞時,林氏集團官方主頁第一次更新董事長頭像——一個冷靜、年輕、眼神清澈卻鋒利的女人。
她叫林清婉。
她用十年,從一個被送出國的可憐女孩,變成了林氏真正的掌舵人。
她沒有搶回來父親的愛,卻為母親守住了尊嚴,也為自己贏下了整個世界。
我站在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前,接到一個來自美國的越洋視訊。
屏幕上,是那對已經十二歲的龍鳳胎。
「姐姐,媽媽這幾天總哭……她說你不要我們了……」
我微微一怔,隨后柔聲說:「別擔心,姐姐永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