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赫然顯示著我和另一個男人抱著的畫面。  

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剛剛那個路口。

「你才跟我分手幾個小時啊，就當街跟人摟摟抱抱的。」  

我神色淡然：「這不比你還沒分手就研究異性的裸🍑強？」    

他臉色一瞬間變黑。  

我狠推了他一把：「滾開。」  

可他卻鉗制住我的手腕，將我狠狠按在他懷里。

「蘇安若，四年的時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  

我愣住了，忘記了掙扎。

跟他在一起四年，他說我也不是好人。

溫熱的鼻息越貼越近：「當初跟你在一起時，你連手都羞得拉，現在呢？跟我剛分手就這樣？」    

「向昱珩，你個人渣，放開我！」  

「昱珩，誰啊。」  

屋里突然傳出來女人的聲音。  

是那個我熟悉的，日夜折磨我的聲音。

「是客人就請進來坐坐唄。

向昱珩放開了我，眼神逐漸恢復平淡，他的笑容帶點嘲諷：「請吧，蘇小姐。」  

7    

在我踏進門那一刻，就知道是誰了。  

是梁清清。  

此刻，她抱著我的貓，坐著我和向昱珩一起淘來的沙發上，吃著我上周買來還沒來得及吃的零食。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距離分手也不過才幾個小時。

他就讓她搬進來了。  

我強抑住內心的酸澀，故作淡定：「東西被別人用過了，我不要了。」    

眼神直直地看向向昱珩，我說，「但貓，我要帶走。」  

那只貓是我和向昱珩在學校撿來的小流浪。  

它怕人，所以不敢吃東西。

我和向昱珩在它的窩面前蹲了好多天，它才愿意探出頭。  

從瘦小干巴的身材，養到現在圓鼓鼓的樣子。  

我費了不少心思。

「不行。」    

梁清清笑靨如花，把貓抱得更緊了，「蘇小姐不是說用過的東西都不要嗎？

「貓我也抱過了，就當你送我的了。」  

「你以為貓和你的裸🍑畫一樣不值錢嗎？」我三步并作兩步，將貓從她手里抱過來。  

「蘇安若，你……」  

「行了。」向昱珩皺了皺眉，突然說，「貓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撿的，給你你會養嗎？」

我愣住半晌，才發現向昱珩在說梁清清。

也是，他一向善變。    

哪怕是他親口認證的「靈魂知己」都配不得一句維護。  

梁清清眼眶噌地變紅，聲音也軟了一瞬：「昱珩，你怎麼向著她說話？」

我懶得看他們的愛恨情仇，抬腳就走。

可沒想到，向昱珩說：「我送你。」

8

「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想分手。」  

直到走出家門口好幾步，向昱珩才開口。    

第3章

「白天的事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咱倆也沒分手。」

我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這人總是這樣。  

想離開，便一聲不吭地冷落你，想回來，又是自己的一句話便通知給別人。

我輕聲開口：「向昱珩，你為什麼覺得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你停留。」  

「憑你喜歡我，愛我。」他說這話的眼神無比認真。

「更憑你舍不得貓，故意回來一趟。」    

看看，他也知道我喜歡他。  

但他還是要干那些傷人心的事情。

我笑了笑：「貓和你，能一樣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  

我看向他未干的頭髮，打斷了他接下來的所有話：

「向昱珩，你剛剛和梁清清在我們的房子里干什麼？」  

他的瞳孔皺縮，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已然沒了剛剛的淡定。    

「我們，只是聊了聊后續畫展的事情……」

干了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你們睡過了。」  

他抿著嘴，沒說話，然后搖了搖頭。

「你當我傻還是瞎？」  

向昱珩終于承認：「我們……沒感情，只是藝術獻身而已……」  

藝術獻身。    

好偉大的說法。  

這世界上搞藝術的人這麼多，難道人人都往床上搞嗎？

「睡了幾次？」我嗤笑一聲，面露坦然，「是在我曾經出去兼職的時候，就把她帶回來睡了嗎？  

「還是說，我生日那天，你遲到的那幾個小時在跟她……」

「別說了。」向昱珩聲音突然啞了起來，然后一把將我扯進懷里，「求你，別說了……」

我果真沒再說話。

其實問那些話時，我的心也如同刀割。    

不是戀愛腦，不是非他不行。  

只是這四年的時間很長，我做不到一時抽離，更做不到說放下就放下。

唯有把這些陳年爛谷子的事拿出來反復嚼，反復品，才能足夠噁心到自己。  

「向昱珩，別抱我了，我嫌你臟。」

……

懷里的小貓喵了一聲。

而那個人卻哭了。    

我突然想起我們曾經住過的一個破房子。  

那時他是個窮畫家，我是個去超市當貨架整理員都會被嫌棄是色盲的無用之人。

房子滴滴答答漏水。

我倆像神經病一樣抱著，滴一滴雨水我們便數一個數字。  

那晚我們什麼話都沒說，光顧著數數了。  

直到第二天陽光灑進房間才停下。

我還記得，我們數到 27286。    

他笑意盈盈地說：「真好，我們又相愛了 27286 秒。」  

當時的我們那麼苦，他都沒哭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