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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咖啡店角落靠窗的位置。
我先到，點了一杯冰水。
四點過五分，玻璃門被推開。
張修竹夾在一個胖碩的女人和一個同樣發福、眼神精明的男人中間走進來。
是陳愛萍和張富貴。
陳愛萍三角眼一掃，精準鎖定了我，立刻像鬥雞一樣昂着頭沖過來。
張富貴眯着眼，打量着我，眼神裡透着市儈的算計。
張修竹縮在後面，眼神躲閃，不敢看我，臉上帶着一絲心虛。
“葉半夏！”陳愛萍人未到聲先至，“你這”她剛想開罵，目光卻瞥見我放在桌面上的東西——
那半片殘破的鐵箱子。
還有，旁邊墊着一塊白紙巾，上面靜靜躺着那根扭曲變形、末端帶鈎的曲别針。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胖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張富貴的眼神也立刻凝重起來，落在了那根小小的鈎子上。
“坐。”我指了指對面三個空位。
陳愛萍像被噎住了，罵人的話卡在喉嚨裡，喘着粗氣一屁股坐下，震得桌子晃了晃。
我剛要開口，陳愛萍卻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
指着桌上的手機支架，以及支架上正對着我們的、處于開啟錄像狀态的手機屏幕，再次尖叫起來：
“你想幹什麼？！你錄什麼像！你侵犯我們隐私！關掉！快關掉！”
我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屏幕裡清晰地映着我們四人。
屏幕裡清晰地映着我們四人。
陳愛萍面目因為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而扭曲。
張富貴皺着眉，眼神閃爍。
張修竹低垂着頭，嘴唇哆嗦。
我的臉在最前面，也最平靜。
标題刺眼地挂着：
《五年男友假存錢真盜竊，直播對質！父母包庇？曲别針是作案工具！》
直播間下方，在線人數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飙升，彈幕已然炸開鍋！
“阿姨，”
我淡淡開口，
“不是錄像，是直播。你們一家這麼理直氣壯，讓網友們都聽聽，看看證據，評評理。”
“不是你們說要當面說清楚嗎？不是你們說我誣陷你們老實兒子嗎？”
我指着桌上的鐵皮殘片和曲别針鈎，
“這就是證據。”
“還有他，”我指向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的張修竹，
“他就是用這個曲别針鈎子，從我塞錢的口子伸進去，把紙鈔像釣魚一樣鈎出來偷走的。”
“五年！我省吃儉用塞進去的每一分錢，都被他用這根破曲别針做的鈎子，偷走了！”
我的聲音帶着無法抑制的顫抖，
“張修竹！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幹的！”
張修竹渾身一顫，臉埋在雙手裡，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