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心理測試題，每天都要問我一遍。
我無奈，只好每天做完試卷再做一遍她給我出的題。
日子過得快，轉眼就開學了。
高三下學期的氛圍比上學期還要緊張，就連宋詞那個小籃球隊都不打球了。
每天所有人都埋在書桌前，上課就開始學，下課就集體補覺。
日復一日，離一模還有五天。
一模之前的一天晚上班主任給了我一節課時間，讓我們規劃未來要去的大學。
所有人開始對照去年的分數線開始規劃自己的分數以及大學。
我低下頭，將書桌里的手機拿出來，米蘿蘿的小號發來的信息。
米蘿蘿：【你想好要去哪個大學了嗎
我：【梔洲大學。】
米蘿蘿沒有再回復我。
27
說是給一節課思考，但班級里的人對照著分數線基本上都討論到了最后一節課。
像是找著借口忙里偷閑，所有人借此機會歇口氣。
高三開學以來，這算是氛圍最輕松的一場晚自習了。
直到放學鈴聲響起，所有人后知后覺地收拾書包。
我背著書包，從后門出去。
與此同時，陳儲星倚在門口拽住了一個同學：「宋詞呢，咋還沒出來？」
我腳步慢了下來。
同學聳了聳肩膀：「不知道他抽什麼瘋，今天晚上突然要考梔洲大學，第一節課開始就在那兒做題，到現在還沒做完呢。」
陳儲星有些無語，沖著里面喊：「你快點出來得了，高三開始你就跟瘋了一樣，你家那麼有錢，你著什麼急啊？你搞得好像不學習就會死一樣，你喘口氣行不行？」
我停下腳步，緊緊攥著自己的書包帶。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加重，耳膜隨著脈搏突突作響。
我迅速轉過身，逆著人流走。
陳儲星還在那兒喊著，我從他旁邊竄了過去。
陳儲星一愣：「周周？」
二班的人都走光了，我沖進去的時候，一眼便看見座位上戴著眼鏡認真做題的宋詞。
我坐在了他的旁邊，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他的身體明顯僵住了，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是復雜的情緒，像是驚訝，又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慌亂。
我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伸手探進他的外套口袋掏出手機，用我自己指紋解鎖。
我點開微信。
果然，這些天跟我聊天的米蘿蘿小號就是宋詞。
「周周，我……」
我搶過他的草稿紙，握著筆的手都在顫抖。
【這手機是不是你給我買的？】
宋詞沉默不語。
果然，米蘿蘿的家里管得那麼嚴，她哪有時間出去兼職。
我的眼淚止都止不住，我抽泣著發出哽咽聲。
宋詞手忙腳亂地給我擦眼淚：「我沒花我媽的錢，這是我自己掙錢買的，周周，是我自己自愿的。」
為什麼？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
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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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為什麼我不是個正常人？
為什麼我不能存在在一個正常的家庭？
我在草稿紙上寫：【為什麼要跟我考一個大學？】
宋詞的目光落在紙上，沉默了片刻，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說，你討厭我，我擾亂了你的生活，周周，那我好好學習呢？我也變得優秀起來，我不耽誤你，你能不能……別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第9章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喃喃自語，像是怕被拒絕，又像是怕被聽見。
我疑惑地看著宋詞：【什麼討厭，我什麼時候說過討厭你？】
宋詞盯著我的眸子，最后后知后覺：「那天……回我的不是你？」
我打開手機，切換賬號。
一眼便看見被置頂的我。
我從紅色感嘆號上不停地往上滑，指尖顫抖。
2024 年 6 月 13 日，我和宋詞約定了去海邊吹風。
2024 年 6 月 13 日 7:30：【我去接你啦，周周。】
2024 年 6 月 13 日 7:40：【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2024 年 6 月 13 日 8:20：【我再等你一會兒，你要還不出來，我可就回家嘍。】
2024 年 6 月 13 日 9:00：【那我回家啦，明天再來找你。】
2024 年 6 月 14 日 7:33：【你今天可以出來嗎？】
2024 年 6 月 18 日 10:00：【你爸爸說不讓我耽誤學習，那好吧，你在家好好學習。
2024 年 6 月 22 日 9:00：【你怎麼連信息都不回嘛，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你爸爸說你討厭我，是真的嗎？可你那天明明還牽我的手。
【真的不想理我了嗎？
【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們開學再見。】
2024 年 9 月 15 日：【今天我看見你啦，好難過我們不是一個班了，不過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會好好學習的。】
2024 年 9 月 17 日：【我學習好一點你會不會愿意理我？】
2024 年 9 月 22 日：【天啊，我誤會你了，聽米蘿蘿說你手機壞了，我還以為你不愿意理我呢。】
我握著手機的手一抖，瞳孔驟縮。
2024 年 9 月 22 日我的賬號回了他。
【我就是討厭你，你沒誤會，一直髮消息煩不煩？
【我很忙，你別再騷擾我了。】
宋詞：【好。】
我放下手機，搖著頭。
我拿起筆想告訴他這不是我回的，宋詞卻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卻帶著一絲釋然：「我知道了，我想也是，周周才不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