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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詞送回去的路上，我的腦袋依舊是一團糨糊。

我跟在他身后，看著每一段路燈下我們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

我從來沒想過這段感情是會有回應的。

他喜歡我什麼呢？

是個小啞巴，連喊一句他的名字都做不到。

爸爸連我交朋友都要干預，我連一點點自由都要請求別人將周寒騙走。

宋詞那麼好，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他喜歡我什麼呢？

我偏過頭看著宋詞，從他家出來他的嘴角就一直是笑著的。

我應該做些什麼吧？

現在是不是不一樣了？

我要告訴他我也喜歡他嗎？

沒有回應的感情宋詞會被打擊到吧。

我不想見到他不開心。

到了小區門口，宋詞跨步到了我面前：「到了。」

我點頭。

「嗯……」宋詞有些猶豫地開口，「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啊？我們去海邊吹吹風怎麼樣？」

我再次點頭。

宋詞咧開嘴笑，他似乎還想拖延一下時間，但又想不起來能起什麼話題了。

然后……

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食指。

他的手好大，我光握個食指就已經圈住了。

宋詞整個左手像是不會動了一樣，盯了好一會兒我的手。

我緊緊握著，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宋詞的耳根子紅得不行，他撓了撓額頭：「那你明天能出來就給我發個微信吧，我來接你。」

我點頭。

「我在家也沒什麼事，你要是無聊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我點頭。

「那……那我走了？」宋詞挪動了一下步，另一只腳卻在等我同意。

我松開手，點頭。

「好……那明天見，你晚上無聊也可以給我發微信，我一直都在啊。」

我點頭。

宋詞擺了擺手，倒退著走。

我忍不住想笑，宋詞也在笑。

直到宋詞走進了拐角，我的嘴角還在笑著。

我的開心是按時間計算的，再美好的夢境對于我來說都是梨云夢遠。

靜音了一晚上的手機被我剛剛拿出來，楊叔叔十五個未接電話讓我頭皮一麻。

我看著他給我發來了微信：【你爸爸非要回家，他應該懷疑我了，你現在在哪兒，趕緊回家！】

我抬起頭，家里沒開燈，看起來像是沒人一樣。

可我知道周寒回來了。

但我不能逃走，因為我無處可去。

我提步，卻是發虛。

20

周寒坐在沙發上，黝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他就那樣直直地看著我。

我站在門口，沒有他的話我并不敢動。

「剛才送你回家的人是誰？」

我用著手語：【同學。】

「同學需要牽手嗎？」周寒用鑰匙在茶幾上緩慢地滑動，刺耳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劃著我的心臟。

我不適地皺起眉頭。

「你怎麼跟你媽一樣，沒男人會死嗎？」

「過來。」他命令著。

我身體一抖，不敢動。

「我說過來。」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

我深吸一口氣，終于抬起腳，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周寒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剛剛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下一秒，我被周寒狠狠一扯，重重地摔在沙發上，手機從兜里滑落出來。

我神經一緊，不顧疼痛地要去抓手機，周寒握著我的胳膊一擰，我吃痛地喊了一聲。

周寒一手控制著我，一手翻看手機聊天記錄。

第7章

我怎麼都甩不掉周寒的手。

玻璃破碎的聲音像是在我耳邊炸開一樣，我看著自己的手機被周寒摔到窗戶上又被彈了回來。

周寒怒火中燒，一腳狠狠地踩在手機上，屏幕瞬間碎裂。他咒罵著，猛然轉身，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我臉上。

鐵銹般的血🩸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昏黑，仿佛天地都在旋轉。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他已經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

我長大了嗎？

為什麼還是會被他輕易地提起來往地上砸？

玻璃的碎渣扎進了我的后背里，童年的記憶一起來凌遲我。

可任何疼痛剛剛感受到后，下一個疼痛就會趕過來。

我的胳膊被周寒狠狠地踢了一腳，我蜷縮著身體痛得直不起來腰。

周寒把我抓起來，拎著我的脖頸：「從今天開始不準出門，就給我待在房間里！」

我死死地盯著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哭出來。

周寒掐著我的下巴：「再跟那男孩兒聯系，你信不信我連他一塊打？」

我一僵。

我被周寒拖到房間里，房間從外面鎖住，我被關起來了。

周寒這里從來都沒有消氣一說，他說會一直關著我就會一直。

我每天趴在窗戶邊，看著宋詞在小區門口等我。

五天后，周寒跟他見了面，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那天之后我再也沒見過宋詞了。

21

高三開學那天，學校給理科設計了兩個小班，我和宋詞一個被分到了一班，一個被分到了二班。

我發現學校太大了，大到我和宋詞之間明明是相鄰的班級，我卻整整一學期沒見過宋詞。

我的生活重新歸于平淡，只是偶爾我會在晚自習盯著試卷出神，等到反應過來下課鈴已經響起了。

高三上晚自習的人多，回家的路上基本都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