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收到另一個號碼的消息:
「學妹,你前幾天說來澳洲幫我,不會是忽悠我吧?」
「剛才蘇思嚴還在同學群里打聽婚慶公司呢,你們要結婚了,你舍得異國分居?」
我輕輕一笑,回復道:
「我和他分手了,另外,我什麼時候食言過?簽證都辦好了,準備大干一場吧。」
5
之后幾天,我都在為出國做準備。
蘇思嚴期間只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在外面消了氣就回來。」
倒是何心柔,活躍得像住在了網上。
朋友圈一天好幾條,每條都有蘇思嚴的身影。
「大律師請我吃米其林,算了,和好了~」
「下雨天貼心地送我到樓下,好想把他拐回家,奈何家里沒有會后空翻的貓啊!」
͏「他的眼神告訴我,如果拋開一切,從心出發,所愛所選只會是我。」
......
她在挑釁我,卻不知道,我根本不在意這些了。
我準備離開京市的前一天,何心柔打來電話,聲音冷漠又不服氣。
「蘇律出車禍了,他在找你,地址我發過去了,要不要來你自己考慮吧。」
想了想,我還是去了。
推開病房的門,剛好撞見何心柔甩著手上的水從衛生間出來。
她臉上浮起惡毒笑意,眼角往地上掃了一下。
跟著她的視線,我才注意到,地上扔著幾個用過的紙巾團,屋里滿是石楠花的氣味。
何心柔搖著手腕,突然「哎呀」了一聲。
簾子后傳來蘇思言熟悉的事后啞聲,「怎麼了,心柔?」
「沒事。」
何心柔答應著,對上我的視線,笑得燦爛明媚。
「都怪你這麼久,人家手好酸啊~」
她就站在那里,輕輕偏頭挑釁對峙。
我勾唇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多呆一秒都嫌臟。
有些人,不配好聚好散。
6
出國前,我回了一趟山城。
前幾天,我在電話里,和我媽說了要去澳洲工作的事。
不知為何,和蘇思嚴分手的事,幾次到了嘴邊,最終還是難以啟齒。
我媽接過我手里的東西,指了指陽臺上澆花的爸爸。
「你把小蘇拉黑了?他找不到你,昨天電話打到你爸這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聲,這下怎麼交代。
磨磨蹭蹭到陽臺,爸爸放下水壺一臉嚴肅。
「你和小蘇鬧分手?」
「嗯。」
「就因一個女助理?小蘇說那只是普通的異性同事。」
一股委屈涌上心頭。
我喉嚨哽住,實在開不了口說醫院里的事。
一向沉穩的爸爸,臉上竟然有一絲慌張。
「你哭什麼啊?分就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媽媽走過來拍著我的后背。
「昨天你爸我倆就分析過,肯定不是小蘇說的那樣。」
「咱女兒不是那樣無理取鬧的人,他和那個女助理,肯定不像他說的那樣清白。」
忍了好多天的眼淚,在這個時候突然奔涌而出。
我哭得停不下來。
良久,我才平復心情。
我媽心疼地摟著我。
「當年你不肯留在家里工作,非要和他北漂,十年落得這個結果,太不值了。」
我爸清了清嗓子,「別管值還是不值,該認栽時就得認栽,錯付就錯付了,老是后悔埋怨也沒有意義。」
「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現在要去澳洲工作,是賭氣還是認真的決定?」
我擦掉眼淚,鄭重點頭。
「是認真做的決定,一個交好的學長在那邊律所站穩了腳跟,想開拓國內業務,需要一個合伙人。
第3章
」
我媽滿臉不舍道:「小雪,那你真要離開家去那麼遠啊?」
我爸站起身,開門就要走,「凈說這些廢話,從小到大,她啥時候服過管?」
我媽急忙嚷道:「老頭子,你去哪啊?這都快吃飯了!」
我爸背著手,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去樓下買飲料!你不知道閨女吃火鍋要喝酸梅汁的嗎?」
我緊緊摟住我媽。
「媽,我去了澳洲,也是以國內業務為主,至少有一半時間在國內工作。」
「以后我會經常回來的,還有,爸的風濕病其實不適合在山城養老,你們也可以每年到澳洲過半年。」
我媽笑著拍了我一下,「我們可說不好英語,去了不會丟你的臉吧?」
門外傳來一聲冷哼:「那是你,我英語好得很!」
我笑出眼淚。
是啊,錯付十年我認了,我南雪贏得了也輸得起。
7
我換了新的手機號。
幾個老同學在 QQ 上找我。
「南雪,你和蘇思嚴鬧別扭了?他滿世界發瘋找你。」
「你倆以前那麼好啊,你們要是分手了,我真不相信愛情了。」
「思嚴和我說了,那就是個沒有邊界感的助理而已,又沒有原則性錯誤,你倆眼看要結婚了,你可不要想不開便宜別人!」
我拿著手機想了想,實在沒有解釋的必要。
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不要說別人了,就是當年奮不顧身的我,一定也想不到,有一天我連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個人。
連續幾個人這樣來問后,我把 QQ 簽名改了——「已分手,除了介紹男朋友和業務,其他事免開尊口。」
終于清靜了。
到澳洲那天,學長陳易景到機場來接我。
「南雪,澳洲人民歡迎你!」
多年未見,陳易景還是我記憶里的樣子,只是氣質上多了幾分成熟老練。
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仿佛還是那個成天樂呵呵的溫厚學長。
大學時我倆是一個辯論隊的,我沖鋒,他兜底,一直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