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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別誤會,我沒來過幾次,就是之前幫蘇律拿材料,他才告訴我密碼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和蘇律清清白白,沒有見不得人的事。我是助理,幫蘇律跑腿做事是本分。」

我不禁冷笑,還是沒忍住。

「來大姨媽了要老闆深夜送姜糖水,家里進蟑螂了老闆上門英雄救美,不管什麼時間總能出現在我們約會的地方,你這個助理當的,還真是本分!」

「還跟我說清白?大晚上的拍老闆脫衣服,剛到家就追著登堂入室,你真清白!」

何心柔一雙杏眼蓄滿淚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固執地望向蘇思嚴,見他不作聲,終于轉頭流下眼淚。

「南雪,夠了。」

蘇思嚴走過去,輕輕拍著何心柔的后背,皺眉看向我。

「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她只是好心來送電腦,以后我會讓她注意。」

他無奈地望向何心柔,小聲責怪她,「你也是,怎麼這麼冒失,快給南雪道個歉吧。」

「我沒錯,」何心柔抽泣著,「我只是心疼你,這半個月你太辛苦了,我就是怕吵醒你。

我被她氣得忍無可忍,拿出手機。

「你未經主人允許擅闖住宅,你還沒錯?既然律師老闆沒教會你懂法,那讓警察來吧。」

「行了!」蘇思嚴大步跨過來,一把奪走我的手機。

「別太過分了,南雪,你這樣像個得理不饒人的潑婦。不懂法的是你,這房子在我名下,我讓她來她就可以來。」

房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何心柔挺直了背,向我投來得意的眼神。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思嚴。

我和他同校同專業,他追我的起因,就是因為在辯論賽上沒贏過我。

如今,我在他眼里,竟然是個不懂法的潑婦?

突然間,眼前這張看了十年的臉,變得陌生又模糊。

對上我的視線,蘇思嚴臉上浮現一絲慌張,很快又恢復坦然。

「南雪,我的意思是小事化了。」

我抓起包,輕輕笑了一下,「你說的對,這是你的房子,該走的人是我。」

何心柔攔在我面前。

「嫂子,你別這樣,我道歉還不行嗎?」

「你這樣賭氣出去,他還得去追你。」

「蘇律他真的很辛苦,我現在就走,你們別生氣了,讓他睡個好覺休息一會行嗎?」

她死死抓住我手臂,尖利的指甲陷在我皮膚里。

我掙脫后用力扇了她一耳光,一聲脆響,她踉蹌著后退倒下。

「南雪!」

身后,蘇思嚴追了兩步,又被何心柔的呼痛聲喚回去。

我甩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4

車庫里,蘇思嚴的庫里南和我的法拉利并排停著。

庫里南的副駕上,滿是粉色裝飾,還貼著一個草莓圖案的標牌——「可愛小助理專座」。

買這輛車時,蘇思嚴剛躋身紅圈律所。

那天他春風得意,執意把車記在我名下,又興奮地帶我出城兜風。

我腰不好,想在副駕放一個腰墊,他望著粉色墊子無奈笑道:

「南雪,放這樣的東西,會讓人質疑我的專業程度。」

什麼時候起,他的專業程度已經容得下這滿車粉色裝飾了?

原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舊愛自然不敵新歡。

我轉頭上了法拉利。

車子駛入街道,我才發現,偌大的京市,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家鄉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山城。

這些年來,我全身心投入律所的工作上,除了蘇思嚴和律所的同事,竟然連一個能交心的朋友也沒有。

第2章

當年我不肯回老家,堅決留在京市陪蘇思嚴創業,傷了爸媽的心。

三年前我意外懷孕,那時正值律所創業關鍵時期,實在沒有條件結婚生子,只能忍痛打掉。

我媽千里迢迢來照顧我小月子,望著形容憔悴的我,她流下眼淚。

「小雪,你以后會后悔的。」

那次小產后,我元氣大傷,體力撐不起律所高強度的工作,只好退出在家養病。

退出律所后,更是連和同事的來往也沒有了。

我一路把車子開出城,停在偏僻的路邊發呆。

我該后悔嗎?

后悔在 19 歲時牽牢的手,一路走得頭破血流也不肯松開?

我下意識地撫著變形殘疾的小手指,想不出答案。

手機跳出蘇思嚴的消息。

「我讓心柔走了,密碼也改了,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我不會出軌,她也不是那種人,你真沒必要這樣,她哭了好久,說心里愧疚。」

手機收到轉賬——520000 元。

「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出去散散心吧,等我忙完這陣子,就把婚期定下,這下總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吧?」

蘇思嚴高傲的語氣,幾乎要躍出屏幕。

到底從什麼時候起,結婚成了他對我的恩賜?

我不禁苦笑,想起前不久的聚會上。

我從洗手間回來時,無意間聽見共友問他:

「大律師,聽說你買了湖邊別墅做婚房,羨慕啊,事業有成,又抱得美人歸。」

有人輕佻道:「說真的,以蘇律現在的身價,娶個小明星也正常吧,也就蘇律深情,堅持不換人!」

蘇思嚴笑聲低沉,「十年了,南雪陪我吃過那麼多苦,我要是不娶她,我就成了罪人。」

十年了,娶我成了他的責任。

我不再是他的熱愛,反而成了沉重的包袱。

我沉默著,沒有收款,也沒有回復蘇思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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