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是菜花夫妻，有兩百萬粉絲，只要我們發條視頻說在你這里吃過飯，保證讓你明天就關門大吉！」
我死死咬著后槽牙。
直到咬得發酸。
才勉強壓住直沖天靈蓋的爽酸。
「你們這是敲詐！是犯法的！」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
不是害怕。
而是興奮。
好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玩的人了。
「哈！」
男人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他用手指狠狠戳向我的腦門，帶著煙臭味的口氣噴在我臉上。
「少他媽廢話，不給錢就等死吧！」
他戳得很用力。
用力到把我腦子里的小人都給戳醒了。
它們發生了激烈爭吵：
小人 A：「擰斷他的脖子！就現在！」
小人 B：「不！先用筷子把他的眼珠子插下來，串成串！像關東煮一樣！多好玩！」
小人 A：「他嘴太臭，先拔舌頭吧……然后剁碎去給喂野狗！」
小人 B：「快啊！動手啊！磨嘰什麼？」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就在這時。
腦海里突然閃過這些年無數次失敗的出院畫面：
第一年。
「地上有 10 塊和 50 塊，你會撿哪個？」
我信心滿滿：「50 塊。」
張院長遺憾嘆息：「錯！是都撿！」
第二年：
「博物館著火了，先救貓還是先救畫？」
我猶豫了一下：「貓。」
張院長失望地擺擺手：「錯，先救火！」
......
太難了！
出院實在太難了！
我好像又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聽到了約束帶摩擦的聲響。
那些奇奇怪怪的院友們，那些永遠答不對的測試題，那些被沒收的玩具……
嘶！
一想起來。
我就渾身不得勁。
還是留在外面好啊。
外面的人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我深吸一口氣。
強擠出一個笑容：「稍等。」
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我掏出了手機，按下了三個數字。
「還是先幫你們報個警吧！」
06
「賤人，你他媽的居然想報警！」
在電話即將撥通的一瞬間。
男人沖了上來，搶走了我的手機。
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
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
他把我的手機給砸了！
好像還不解氣一樣，他還抬起腳踩了幾腳。
我好好的手機！
徹底變成一堆碎片！！
他喘著粗氣，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神里滿是兇狠。
「現在，我看你拿什麼報警！」
我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攝像頭。
貼心地提醒道：「我店里還有監控，你們跑不掉的。」
男人臉色驟變。
女人立刻會意，抄起墻角的掃把就朝監控砸去。
【咔嚓】一聲。
攝像頭歪歪斜斜地垂下來。
女人又扭著屁股跑到門口，把門從里面反鎖，拉下了卷簾門。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
沒有監控！
還關了門！
太好了！
全身的血液又沸騰起來了。
腦海里的小人們已經開始手拉手轉圈跳舞。
他們集體變成了鴨子：
「嘎嘎嘎嘎～全～嘎～啦！」
我真的有些心動了。
腳不由自主地挪到男人身旁。
男人卻以為我服軟了，得意地咧開嘴。
「害怕了吧？乖乖給錢，不然老子現在把你弄死！也沒人知道！」
世界如此美好，他們卻如此暴躁。
這樣不好，不好。
于是我好言相勸：
「滾！」
07
男人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艸！」
他怒吼一聲，掄起拳頭狠狠砸向桌子。
那是我特意定制的實木桌。
第2章
足足有十公分厚。
【砰！】
一聲悶響。
桌子紋絲不動。
晃都沒晃一下。
反倒是男人抱著紅腫的拳頭直跳腳。
「艸！這什麼破桌子，怎麼那麼硬？疼死老子了！」
女人立刻心疼地沖過來。
一邊用尖細的高跟鞋猛踹我的桌子，一邊嬌聲安慰道：
「討厭！居然敢弄疼我寶寶！寶寶我給你吹吹，不疼了哈～」
她撅起涂著死亡芭比粉口紅的嘴。
對著男人紅腫的手【呼呼】吹氣。
好神經啊！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男人頓時惱羞成怒。
「賤人，你還有膽笑？我受傷了，你還得賠我二十萬醫藥費！」
我盯著他參差不齊的黃牙。
腦子里突然冒出個有趣的想法。
假如我能把它們一顆顆拔下來。
然后像插花一樣塞進他的鼻孔里……
最后這些牙齒，會不會又神奇地出現在他嘴巴里呢？
我趕緊搖搖頭。
不行不行！
院長會罵我的！
我把手伸進口袋，摸出那個熟悉的藥瓶。
還是先磕兩顆冷靜下吧。
08
女人眼尖，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藥瓶。
她夸張地大喊道：
「喲！有病還開什麼店啊，不怕傳染給別人嗎？」
我的指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腦子里的無數個小人在敲鑼打鼓。
「哦嘞哦嘞哦嘞——！！！」
「叮——動脈超人來咯，biubiubiu～」
糟糕！
我快要壓抑不住它們了。
「快！還給我！」
我死死盯著她。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女人往男人懷里一靠，嬌滴滴地撒嬌：
「寶寶！她好兇，人家好怕怕哦～」
男人賤笑著接過藥瓶。
像逗狗一樣在我面前晃了晃：「怎麼？想要嗎？」
他故意把藥瓶舉高：「來拿呀～」
我剛伸出手，男人突然擰開瓶蓋。
「嘩啦」一聲。
幾十顆白色藥丸灑落一地。
男人當場拉開褲鏈，對著滿地藥丸開始滋滋撒尿！
「來啊！小賤人不是想吃藥嗎？」
男人笑得滿臉橫肉都在抖動。
「那就趴在地上舔啊！」
女人在一旁拍手大笑：
「哈哈哈，寶寶你好變態哦～不過我好喜歡！」
下一秒。
他們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
因為我狠狠朝男人胯下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