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腦無腦另說,胸大即可。
且皮膚要白,要膩。
是「春逗酥融綿雨膏」,又是「滑膩初凝塞上酥」。
爺爺擔心西寧辣手摧我,因此十分不待見他。
「你爺爺好像不喜歡我。」西寧很苦惱。
「……確實。」
您才知道?
「去哪了?你。」他指我手上的飯盒。
「給人送餃子。」
「給誰?」
西寧挑起一邊眉,「女的。男的?」
我笑,「少爺,你太平洋的警察呀?」
27
送西寧回去的路上,西寧提起徐子印:
「子印給你信了?」
并沒有。
這五年的時間里,倒是常有來自倫敦的郵件。從前車馬很慢,家書抵萬金。現在都是電子通信,依然不曾有我的只字片語。
原本就形同陌路。
爺爺不會跟我提徐子印,徐子印的事,只有在西寧與人說笑時才能得知一二。
比如——
徐子印在英國讀書很順利,已經讀到博士。
徐子印誤食了混雜堅果的餅干,喉嚨腫脹,已經三天不能說話。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徐家大少爺三更半夜腦子抽風,竟爬起來給自己燒了頓糖醋排骨,結果引來了警察。
是鄰居報的警,說他深夜擾民。
和葉至臻吵架了,又和好了。
……
都是我不清楚的事,往往在事情發生后的一個月,兩個月,半年。
或者更久。
我知道的時候,徐子印的喉嚨已經好了。
現在我以為西寧要告訴我,徐子印將在倫敦娶妻生子。
不是。
上個月爺爺動用手段,瓦解了徐子印在英國的生意。
似乎跟葉家有關。
這是要告訴外邊,葉家這位至臻小姐,徐家不認了。
如此想來,那句「安康否?」,就不是一封簡單的家書了。
「當初至臻和子印交好,原本就是葉家長輩竭力撮合,是想利用徐家在政府軍界的關系,打寬自己經商的路。」
「徐爺爺這次是打了子印的七寸,是要叫子印和葉家都知道,沒有徐家做靠山,他徐子印什麼也不是。」
我搖頭,「我不知道這些。」
我只知道徐子印去英國后,爺爺去了封信給劍橋當教授的老友,字里行間寫的,全是懇請他多多照應徐子印。
爺爺不是攔不住,是根本沒想過要攔。
他有他的志向,他沒有權利去剝奪。
友人拜訪,問起徐子印。
爺爺輕飄飄一句:「哦,在劍橋。」
這個小老頭傲嬌起來,可不比我們這些年輕人差。
西寧嘆息:「蔻蔻,快十八歲了。」
十八歲了。
再過兩年就二十了。
28
下午的最后兩堂課是化學。
課間休息時,西寧突然來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快。
「你想我了嗎!」
我伏在窗臺上眺望遠處,放松眼睛,「還有兩分鐘上課。」
有屁快放。
西寧笑起來。
「行,我的大學霸。」
「今天哥哥做東,等下地址發你,你下課了馬上過來!」
我搖頭,「下周考試,我要復習。」
「拜托,女孩子的十八歲,多重要。就是世界大戰來了也得為你停戰一天。我都親自來請你了,讓你賞我個臉都不肯?」
西寧的聲音透著責難,「難不成當了優等生,就要和我劃清界限?你忘了小時候是誰給你買糖吃了?」
「朱蔻,你不能跟你哥一樣沒良心!」
「我……」
與此同時,鈴聲響起。
「就這麼說定了!」
第8章
他愉快地說完,「啪」地把電話掛斷了。
29
吃飯的地方在黃河路。
一間吃牛排的法國餐廳。
正是傍晚,餐廳里客人不少,白人黑人都有。
成雙成對,談笑風生。
落地窗下是一架黑色鋼琴。
多年前徐子印與葉至臻坐在那四手聯彈的場景歷歷在目。
現在施坦威前換了人,彈奏的曲目依舊是纏綿悱惻的《Por Una Cabeza》,糅雜了法式的浪漫風情,確實是情侶談情說愛的絕佳之地。
也適合談生意。
服務生送飲料來。
我喝著,聽到兩個英國人在說港口租借。
「在華國,想租這個港口的公司太多了。」
其中一個說著,很濃重的倫敦口音。
「查德維克先生去世,我們當然要重新審查這個租賃協議。資本的世界里,做生意,價高者得。徐先生,是不是?」
徐先生?
我好奇回望。
隔著一盆綠植,竟然看到了徐子印!
上一次見他,是兩年前。
爺爺做生日的那兩天。
當時覺得他變化很大,一米八五的個子愈見秀頎挺拔,臉部的輪廓更是干凈利落了許多,雖不似少時精致,卻透著更加英氣的俊朗。
時隔兩年再見他,好似又瘦了些,但愈見清貴從容。
單是坐在那,幾位經過的外國女郎都忍不住側目。
冠蓋滿京華,佳人獨憔悴。
竟想起了這句……
徐子印眼風掠過我。
四目相對片刻。
徐子印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微笑著回:
「我們沒收到要賣港口的消息,也沒跟誰談過這件事。看來,現在的協議還在生效。」
我穩了穩心神,回過頭來。
低頭喝手里的檸檬紅茶,順便,留意到徐子印翹著二郎腿,他落在地上的左腳在輕輕打著拍子。
徐家廚房里,他也是如此用手打節拍。
想來,是不耐煩了。
「先生,是食物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服務生謹慎詢問。
「不,你們的食物很好。」徐子印用英文說,「查爾斯先生吃不習慣,是水土不服的問題。」
查爾斯先生放下刀叉,「我想是的,這里的牛肉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