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助理已經給我科普了。
池龔兩家關系很好。
池家想給池令野安排的結婚對象,就是龔夢櫻。
剛好龔夢櫻也有此意。
「池總兩年前失蹤過,你知道吧?」
助理給我講八卦,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人,眼睛卻瞎了,據說是頭部受創導致。但池家財大氣粗,帶他去國外治好了,這期間龔小姐一直不離不棄。
「要我說,池總對她也不是沒意思,不然怎麼只聽她一個人的話呢?
「如果沒那個前妻,他倆早成了。」
我認同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
龔夢櫻從容地走了出來。
「這位是?」她看了看我。
「她是新上任的心理咨詢師。」
「嗯,以后辛苦你了。」
龔夢櫻剛要離開,忽然腳步一頓,又回頭看我。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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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見過。
兩年前,池令野被家人找到,要去國外治眼睛。
我等過他。
我想,他治好了一定會回來。
等他可以用手機了,也一定會跟我聯系。
但我等啊等,等來的卻是龔夢櫻。
她踏進我家的那一刻,皺眉打量四周。
「天啊,這也能住人?我家狗都不愿意住。
「你是誰?」我防備地看著她。
「我是池令野的未婚妻。」
我愕然:「他說自己沒談過戀愛。」
「他失明了,覺得配不上我,才不肯承認。」
「讓他親自來解釋。」
「別逗了好麼。」
龔夢櫻用憐憫的視線打量我,
「他是投資集團的少爺,錢多得能把你們整個村都包下改成海濱浴場。你不會覺得,他恢復視力后還會需要你吧?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沒有撒謊。
我在網上查了那個投資集團。
的確不是我這種人能仰望的。
龔夢櫻又說:「希望你有點廉恥,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阿野。」
我也信了。
因為剛才查資料的時候,看到了他們打算聯姻的新聞。
我換了手機號碼,還改了名,徹底從池令野的視野里消失。
然而時至今日,我才知道。
兩家只是打算聯姻,池令野并未同意。
婚沒訂,未婚妻更是無稽之談。
可這已經不重要了。
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別。
有沒有龔夢櫻,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
……
回到當下。
龔夢櫻不記得我,很正常。
我們只短暫地見過那一面。
萬幸那時她一直在挑剔我的住處和穿著,沒怎麼看我的臉。
如今我才能鎮定地回答:「我是大眾臉。」
龔夢櫻點頭:「確實。」
她不再探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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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還向助理打探過。
比如,池令野有沒有回臨海村去找線索。
助理說:「去過,但那村子里沒什麼人了,就剩下一些老年人,普通話都講不清楚。」
我松了口氣。
臨海村原先以打漁為生。
後來大家都搬到鎮上搞起了旅游。
村里的人就越來越少。
撞見過我和池令野的人,也寥寥無幾。
我開始工作。
每天壓著嗓音,給池令野做疏導。
池令野并不配合。
他沉默而陰鷙地看著我。
好像我在演獨角戲。
直到這一天。
我照例敲開池令野的房門。
并做好了今天也依舊毫無進展的準備。
可池令野破天荒開口了。
「第三年。」
「什麼?」
「三年前的今天,我妻子在海灘上救了我。」
「池總,您應該向前看。況且,您沒有領結婚證,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真的結婚。
第2章
」
池令野沉默。
我習以為常,低頭寫著工作記錄。
良久后,才察覺池令野不知何時走到我面前來。
正瞇著眼看我。
我內心咯噔一聲。
就聽見他問: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領證?
「我好像,沒有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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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
百密一疏,我大意了。
我強裝鎮定:「聽介紹人說的。」
「你撒謊。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我父親都不知道。」
一滴冷汗流了下來。
「那就是我記錯了。池總,我的想法很簡單,結婚證上面會有身份證號,以您的實力,有了身份證號再去找人,肯定不會這麼困難。
「所以我猜,你們多半沒領證。」
我抬起頭,冷靜地和池令野對視。
「我猜得對嗎?」
池令野笑笑:「你很聰明。」
但他卻沒打算放過我。
反而一步步逼近。
最終把我逼到書桌和墻壁的死角處。
「虞醫生這麼聰明,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池令野低頭,仿佛在確認我身上的氣味。
「我眼睛恢復后,第一時間去臨海村查了我前妻的資料。你猜,結果是什麼?」
我裝作好奇地問:「是什麼?」
「臨海村根本沒有虞麗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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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籍資料顯示,臨海村從來就沒有叫虞麗的這號人。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
池令野慢慢說著。
我則死死地扣著桌子一角。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
我該怎麼回應?
疑惑?震驚?
還是關心一下因為這個結果而近乎瘋掉的雇主?
哪個才是最正確的反應?
不等我想明白,救星來了。
龔夢櫻氣沖沖地推開門。
「你們在干什麼?」
顯然她誤會了。
池令野這個動作,看起來像要壁咚我。
我趁機退開三步
「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和池令野不約而同開口。
我驚訝地看向池令野:「你胡說什麼?」
他懶洋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龔夢櫻,我的私生活輪不到你來管。」
「可我們馬上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