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事，你别緊張。”
說完，她又開了個玩笑：
“這次我很有錢，你的提成可以翻倍了。”
工作人員更想哭了，他慌亂地從抽屜裡拿出表格，因為緊張，簽字筆順着桌面滾到了地上。
沈清歡伸手想要撿起來。
一隻大手卻比她更快一步碰到了鋼筆。
擡眸，陸沉舟悲傷至極的眼神撞進了沈清歡的心底。
他嘴角微勾，眼底慘紅一片。
“沈清歡，你為什麼騙我？”
沈清歡不知道，在她昏迷的時間裡，陸沉舟查遍了她這些年所有的資料。
他知道她在五年前就生了病。
知道她為了治病，一天要打三份工，吃了很多苦。
知道他為了賭氣，将她告上法庭的訴狀，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知道，沈清歡腎衰竭的原因，是來自那個憑空消失了的腎髒。
時間一點點過去，沈清歡也從直面陸沉舟的震驚中回神。
她緊了緊手指，脫口而出：
“對不起。”
這些年，她對陸沉舟說過很多對不起。
對不起花了他的錢。
對不起重新和他遇見。
對不起，她在臨死前，還讓他這麼難過。
陸沉舟的身體顫了顫。
他盯着沈清歡的眼睛，兩眼猩紅：
“五年前，那個給我捐腎髒的人，是不是你？”
“你當初說不要我了，是在騙我，對不對？”
沈清歡睫毛微顫，偏過頭沉默。
沈清歡睫毛微顫，偏過頭沉默。
可下一秒，又被男人強迫性的擡起頭。
“沈清歡，你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
肩膀上，陸沉舟的雙手微微顫抖，那份執拗和心疼透過皮膚和血管，感染到了沈清歡的心裡最深處。
她看着陸沉舟紅透了的雙眼，輕輕開口：
“是與不是還有意義嗎？”
“有！”
陸沉舟大吼了一聲，眼淚順着側臉滑落，像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當然有意義！”
“沈清歡……”
他頓了兩秒，聲音沙啞。
“你明知道……我愛你。”
心髒像是被人緊緊纂成了一團，沈清歡張了張嘴想說話，才發現早就發不出聲音。
僵持之下，陸沉舟率先開口。
“你知道你離開後，我都幹了什麼嗎？”
“我拼了命的工作，拼了命的賺錢，我以為隻要我站得高，你就能看見我。”
“我以為如果我有了錢，你就會來找我。”
“我以為我恨你，可實際上，我隻是不敢承認，就算你把我像團垃圾一樣一腳踢開，我還是愛你。”
“所以沈清歡，我求求你，求你告訴我，那顆腎髒……是不是你給我的？”
迎着男人期待的眼神，沈清歡輕聲開口：
“不是。”
“那顆腎髒，是别人用七十萬跟我買的。”
“陸沉舟，你知道，我很愛錢的，七十萬，我賺一輩子也賺不到。”
陸沉舟眼裡的光逐漸熄滅，然後變成了沈清歡從沒見過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