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陸沉舟一遍遍地想着，嘴角勾起難看的笑。
胡瑩捂着嘴，崩潰大哭：
“都怪你，都怪你！明明醫生都說了，清歡還能活七天，我都想好了，我要陪她去看日出、看海，讓她開開心心地走。可是現在……”
她抹了把眼淚，恨恨地瞪着陸沉舟：
“要不是你沒管好你自己，離婚五年了還要來糾纏清歡，清歡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這些年，她為了你做了多少，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你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滾啊！”
胡瑩聲嘶力竭。
陸沉舟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可一開口，嘴裡就是苦澀的鹹味和血腥味道。
他想說不是的。
他沒有想要糾纏清歡，他隻是想她了，隻是想個理由見見她。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那樣。
嘴裡的軟肉被徹底咬爛了，陸沉舟咽下嘴裡的血沫，轉身往手術室走。
每走一步，他的脊背彎曲一點，每走一步，嘴裡就咽下一口鮮血。
直到親眼看到沈清歡白到幾乎透光的臉色，陸沉舟才終于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自從生病，沈清歡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被陽光叫醒的那刻，她恍惚了很久。
自己這是死了嗎？
好可惜，她還沒和陸沉舟說再見呢。
下一秒，枕頭邊的手機亮了。
打開，是胡瑩的消息。
【清歡，我去找老闆請假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給你買了粥。】
【還有，你生病的消息陸沉舟已經知道了，他在隔壁病房。】
【還有，你生病的消息陸沉舟已經知道了，他在隔壁病房。】
【如果你不想見他，就别發出聲音，等我回來。】
陸沉舟……知道了？
沈清歡怔怔地看着這條消息，眼神悄然放空。
她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
宋婉、拍賣、陸沉舟……
她沒想到，陸沉舟又救了她。
也許是想要逃避，沈清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死亡日期。
數了數，應該隻剩下四天的時間了。
四天，她的葬禮還沒預定呢。
沈清歡想着，又像胡瑩說的那樣，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換裝，溜出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沈清歡覺得自己今天狀态超好。
喉嚨不癢了，身體也不痛了。
就連臉色，也變得紅潤了很多，支撐她笑着來到殡儀館。
見到沈清歡，工作人員滿臉開心：
“沈小姐，您之前預定的葬禮已經過期了。我們去了你留下的地址，但沒找到您，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今天來，是想取消葬禮嗎？”
“我就說嘛，您這麼你年輕，肯定吉人自有天福。”
工作人嘻嘻哈哈。
沈清歡也笑了，從包裡拿出銀行卡，輕輕放到桌上。
“謝謝你啊，不過我不是來取消葬禮的，我是來重新預定自己的葬禮。”
工作人員呆住，眉間的喜色凝固，有些滑稽。
“對……對不起，我以為你……我剛剛……”
工作人員手足無措，急得都蹦出了眼淚。
沈清歡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