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結局顯而易見,步家賭輸了。
成王敗寇,從此沒有人敢再招惹賀家,招惹賀琬音。
商業界因此進入一段詭異的平和期。
而沒人知道,在這些事之後,賀琬音生了一場大病。
賀家彌漫着苦澀的中藥味。
管家李媽将剛熬好的中藥端到賀琬音房間,輕輕敲了門,裡面許久都沒傳出聲音,她小心推開門,隻見躺在床上的賀琬音滿臉蒼白,眉心緊皺,渾身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李媽剛一走近,賀琬音猛然睜開眼。
“小姐。”李媽忙出聲以示身份。
賀琬音喘着氣緩了半晌,那雙充滿愕然的眼才漸漸恢複清明。
不等李媽開口問,她慢慢從床上半坐起來,還有些無神的雙眼望着虛空:“我又夢見庭樾了。”
這是自賀琬音生病以來,她第十八次夢見時庭樾。
她不能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去醫院,那無非是給有心之人可乘之機,隻能在家裡,請了醫生來,由李媽照顧,
李媽将還冒着熱氣的中藥端到她面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小姐又夢到時二少爺什麼了?”
賀琬音用掌心抹去額上的冷汗:“我夢見……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賀琬音——賀琬音!”
炙熱灼燒的火浪中,那個女人毫無停留地轉身離去。
時庭樾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火焰一下蹿起将他包圍其中,他的血仿佛被蒸幹了,骨肉仿佛被燒成灰燼。
痛……太痛了……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沒有一個人救我?
時庭樾緊緊抱着自己,整個人徹底陷入無盡的痛苦的黑暗之中——
“庭樾?庭樾,快起來了,你等下上課要遲到了。”
一道溫柔的女聲忽然在耳旁響起。
那灼熱的溫度一下從時庭樾身邊退散,他在黑暗裡掙紮片刻,終于沖破那層無形的阻礙,皺着眉睜開了眼。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闆,和一張他再也不能更熟悉的面孔。
“媽……?”
時庭樾下意識脫口而出,喊完才回神狠狠一怔。
時庭樾下意識脫口而出,喊完才回神狠狠一怔。
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死?
不,不可能,當時那幾條足有百斤的木頭橫梁砸在他身上,他不可能活下來……
時庭樾猛地坐起身來,首先就是先去看自己的手臂、身體、大腿。
結果令他更加詫異心慌——
沒有,什麼傷疤、傷痕,都沒有!
他本能覆上自己的脖子,按理說他在火海裡熏了那麼久的黑煙,這嗓子不廢也得啞了。
可剛才他喊媽的那一聲,隻帶着一點剛睡醒的沙啞和朦胧。
這樣的異常讓時庭樾更加茫然。
而他莫名其妙的一系列動作也讓一旁的時母看愣了神。
見他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動,時母這才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庭樾,你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時庭樾活了二十五年,從六歲有記憶開始,就沒聽過自己母親這樣溫柔的喊過自己。
甚至與那次母親跪在他面前時,求他去讨好賀琬音放過時氏集團時的語氣都不一樣,
是真的發自内心的,能讓人感覺到母愛的一種語氣。
可對于時庭樾來說,這不該屬于他。
這樣的語氣應該永遠隻對他的哥哥時明朗,或者他的弟弟時景翊。
他大腦一片空白,還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麼還活着,就帶着一臉茫然緩緩轉頭看向了時母。
這一次他的語氣更錯愕:“媽?”
其實想問的是:你真是我媽媽嗎?
又或者是:你真的看清楚我是時庭樾而不是時明朗了嗎?
但他沒能問出口,而隻見時母怔了怔,忽而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呀庭樾?怎麼連媽媽都不認識了?”
摸完卻又更不解:“沒發燒呀。”
放下手,見時庭樾還是一副呆愣愣的樣子,時母立馬轉身走到門口往門外喊了句:“老公,你快回來看看庭樾!”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怎麼了,庭樾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