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蘇承中,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父親的死從始至終都和我沒關系。”
蘇承中表情空白,垂放在地上的手控制不住的輕顫起來:“你騙我……如果真和你沒關系,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賀琬音漆黑的眼瞳莫名閃過一瞬暗光,卻沒有回答。
那時她剛搞清楚“步修遠”的真實身份,怕他過激傷害時庭樾,所以才和時庭樾提出分手,沒想到兩人會出了車禍。
也在車禍中失去了他們的那個孩子,她查出車子是蘇承中動的手,于是憤怒。
于是不想太輕易的放過他。
所以她默許時家把時庭樾送走,卻又因為思念而借着蘇承中的口讓他回來。
她以為她不會再讓意外發生了……
或許這就是上天給她的懲罰。
懲罰她的自大,懲罰她的自以為是。
她過去二十八年活得太順遂了。
外面響起整齊的腳步聲,是接到舉報電話而趕來的警方。
他們帶走了蘇承中,直到最後他還在沖賀琬音厲聲喝問:“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但賀琬音終究是沒有回答她。
偌大的客廳裡很快隻剩下賀琬音和時父。
在剛才的對峙中,時父就好像一個透明人。
但他的存在反而是一切事情的開始。
如果不是他在蘇承中的病房門口一口咬定賀琬音就是害蘇家八口人七死一傷的人,蘇承中不會懷恨在心,也不會整容後故意接近時庭樾。
賀琬音不會和時庭樾提分手,他們兩人不會出車禍,不會失去那個孩子。
時庭樾也不會被送去冰島兩年,回來後也就不會被害。
在這一場悲劇裡,誰也不能逃脫責任。
可還有一件事時父想不通:“你早知道兇手是他,卻還讓我找兇手?”
賀琬音聞聲擡眼,眼裡帶着明顯的冰冷的戲谑:“是啊,我故意的,因為我知道你找不到,時間每過去一分一秒,你就會因為要失去時氏而越來越痛苦。”
“好好品味吧,你下半輩子都會因此一直痛苦,這是你欠庭樾的。”
時庭樾的屍體在殡儀館的冰棺裡放了三天。
這三天,賀琬音一直在賀家沒走,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做。
這三天,賀琬音一直在賀家沒走,看上去好像什麼都沒做。
但一切事宜她都讓助理蘇芸給安排好了。
解決完蘇承中和時氏的所有事,便是時庭樾的葬禮。
青山墓園。
賀琬音穿着黑色風衣,半跪在剛下過雨的磚地上,親手将時庭樾的骨灰盒給放進了墓中。
再起身時,一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滑落至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腕骨上。
墓園裡安安靜靜,管家站在後面為時庭樾默默祈禱過後就離開了。
墓碑前隻剩下賀琬音一個人。
除了管家,她沒讓任何人來參加時庭樾的葬禮,畢竟這個世界也再沒有人真正關心他了。
其他人來了,也是礙他的眼。
但他願不願意見她呢?
想起蘇承中曾說在火場裡,時庭樾曾親眼看着她帶着别人離開,而把他的呼喊,他的希冀全都抛之身後,賀琬音的心髒就傳來一陣陣刺痛。
她又重新半跪下去,将那串手串用力的攥在手裡。
她擅作主張給他下葬,又不允許其他人來看他,可她覺得,或許他也是不願意看自己的。
他應該恨死了她。
到頭來,她精心策劃的一切,她本意是保護他才做的一切,都沒能告訴他真相,求得他原諒,就這樣天人兩隔!
“對不起……庭樾。”
賀琬音深深垂下頭,在風聲中,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無聲滑落。
……
京圈裡發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牌。
原本與賀家同住一個大院的時家,原本也算是在商業界叱咤風雲的,不料一夜起火,整個公司被賀氏收購。
除了死了的二兒子被賀琬音火化下葬,一家人再無蹤迹。
同個時間段被賀氏收購的還有步家,步家當年收養蘇承中,知道他想整容報複賀琬音,沒有阻攔,反而暗中給予很多支持。
一方面,步家需要蘇承中扮演步修遠的角色,來讓步夫人情緒穩定。
另一方面,賀家在京圈裡橫行霸道太多年,如果真的有機會可以搞垮賀家,誰又不想嘗試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