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終究是癲了……
20
我終于打開了手機。
來自紀聞璟的信息和來電提醒鋪天蓋地而來。
我點開微信，最新的一條留言已經是兩小時前：
【我在樓下等你。】
那現在呢？
他會一直等待，直到我出現嗎？
我想不出答案，只知道回過神時，我人已經出現在樓下。
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紀聞璟單手挽著西裝外套插在褲兜，半倚在樹干上，眼睫半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走近他。
聽見聲音，他抬頭看來。
看見是我，他眼中驀然亮起一道銀河，唇邊笑意溫柔：「你來了。」
低沉溫和的聲音伴隨晚風拂過耳畔。
我們四目相對，宛如很多年前的某個夏夜。
我說：「嗯，我來了。」
聲音里帶著連我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哽咽。
紀聞璟愣了下，隨后扔掉手里的外套朝我快步走來。
我低下頭，不想讓他看見發紅的眼圈。
直到他那溫熱的手掌撫摸上我的臉頰，眼淚瞬間像開閘一樣往下掉。
紀聞璟慌亂地用指尖拂去我的淚：「怎麼忽然哭了？」
我不說話，只是一個勁掉眼淚。
他終于有所察覺：「你已經……知道了？」
我瞪他一眼，哭得更大聲了。
好生氣啊！
明明已經認出了我，還瞞著我玩什麼替身游戲。
可憐我這個老實人，被耍得團團轉！
紀聞璟眼中閃過內疚，他將我擁入懷中，無論我怎麼用力推搡，都不松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還有，占用了你人生這件事，我很抱歉。
「我會把屬于你的一切全部歸還，連同我自己。」
我將眼淚鼻涕蹭到他身上：「你？」
「嗯。」紀聞璟松開懷抱，低下頭看我, 神情認真又繾綣：「我們在一起吧。」
嚇得我眼淚都止住了：「啊？」
芥末快？
21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在酒店的第一次重逢，是你精心安排的？」
難怪當時我感覺被資本作局了。
原來真的不是錯覺！
你小汁……
我氣了一秒，很快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那今晚你們離開咖啡廳之后, 到底發生了啥？」
此時紀聞璟已經換下被我蹭臟的襯衫, 換了一件普通 T 恤。
再搭配上圓框的金絲眼鏡，宛如青春男大。
老天奶，我也是吃上好的了……
紀聞璟并不知道我在心里垂涎他，繼續毫無知覺地散發魅力，勾唇一笑：「那時伯母說約了朋友吃飯, 我見你沒回復, 就打算先送她去餐廳，回頭再來找你。
「路上張秘書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
「伯母說想順便參觀一下我工作的地方，所以我們先去了趟公司。」
說到這里, 他停住話頭看了我一眼。
我秒懂：「所以我爸媽是在你公司相認的？」
紀聞璟嗯了一聲。
我遲疑：「在你面前？」
紀聞璟又嗯了一聲。
我不說話了。
目睹養父和未來女友的媽媽夫妻相認。
想想都覺得炸裂……
22
爸爸為媽媽在愛爾蘭的阿代爾莊園里補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那排場, 是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奢豪。
我像個剛進城的鄉巴佬。
看見的一切都覺得新奇。
第7章
這副樣子落在紀佑安眼里，少不了一番冷嘲熱諷：「就這點見識, 出門在外可別跟別人說你是我姐，我丟不起這臉！」
「堂的。」我糾正道。
紀佑安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 瞬間炸毛：「我知道是堂的！你不用強調！」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拿起一條帝王蟹腿就是一頓啃。
紀佑安嘖了聲：「你這吃相這麼難看, 以后誰還敢要你。」
「我要。」
紀聞璟……哦不。
自上周起, 他就不再姓紀了。
現在的他獨立了戶口，改成和他媽媽一個姓氏。
黎聞璟接過我手里的蟹腿，用工具將外殼剝開后, 將里面的肉一點點挑給我吃。
我看著眉眼專注的他。
依舊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
哪怕我已經跟他談了一個月戀愛。
「阿璟。」我喊他。
黎聞璟停下動作, 抬眸看我, 彎了彎眉眼：「怎麼了？」
我按住砰砰亂跳的小心臟：「現在的我感覺好幸福啊。」
他挑蟹肉的動作一頓。
糟了。
以我這些天對他的了解。
他肯定又想起占用我人生這事了。
我直接一個零幀起手：「別說話，吻我。」
黎聞璟怔了下，眼里的內疚很快被深沉愛意掩埋。
他摟上我的腰, 在眾人的目光中輕輕吻住我。
「謝謝你, 救贖了二十一年前的我。
「現在的我……也很幸福。」
（全文完）
番外
1
這是我第一次進入黎聞璟的書房。
里面的陳設很簡單。
唯一的色彩便是墻上的一幅抽象畫。
這張 A4 大小的畫作被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讓人很難不注意到。
我站在那裝模作樣地欣賞。
黎聞璟從我身后將我環抱, 微微低頭，下巴擱在我肩膀, 親昵地蹭了蹭我臉龐。
「這幅畫我一直帶在身邊。」
我：「哇哦~寶寶你眼光真好~」
只要我夠捧場，就沒人知道我不懂欣賞。
嘿嘿。
結果剛說完, 身邊的氣壓瞬間低了三個度。
黎聞璟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這幅畫……」
我立刻搶答：「簡直就是天人之作！」
這麼夸他的藏品，他一定會高興起來吧？
黎聞璟臉色沉了沉，欲言又止, 止又欲言。
王當，夸太過火, 顯得違心了。
我連忙輕咳一聲, 開始認真觀賞。
半晌，沉吟點評：「這幅畫……我完全看不懂。
「所以……這應該是一件藝術品。」
黎聞璟：「……」
我戳了戳他的胸肌：「寶寶, 你說句話啊。」
他垂眸凝視我許久，唇角勾起無奈笑意，搖了搖頭：
「這是你五歲時送我的畫，笨蛋。」
「啊？」
見我一臉呆滯。
黎聞璟眉梢輕挑：「當時還說會一直陪我, 這就忘了？」
我支支吾吾：「沒，沒忘。」
黎聞璟攔腰將我抱起，「罰吧。」
我：「又罰？？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了！
「俺不中了嗚嗚嗚……」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