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清衍雖然輩分上是她的小叔,但其實年紀隻比她大三歲,兩個人其實差不多同齡。
“那你就當做我賣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記得還我。”江清衍依舊很堅持。
許懷夕怔了怔,她的人情值錢嗎?
如果在江家其他人眼中,自然是一分不值的,誰會在乎一個保姆的人情。
但江清衍這麼說,就好像真的看重她自身的價值。
許懷夕的拒絕沒能再說出口,這些事情好像她都很久沒想過了。
當年江序寒的腿傷得太嚴重,她要給他針灸和按摩,要盯着他複健,還要針對症狀準備各種藥膳為他調養身體,她實在無法兼顧學業,于是不顧老師的挽留去辦理了休學手續,未來和理想這種東西好像也離她越來越遠。
驟然間被江清衍提起,許懷夕竟有些恍惚。
“我還可以嗎?”許懷夕的聲音很輕,輕得江清衍幾乎聽不見。
許懷夕沒指望得到回複,但,男人低沉卻铿锵有力的聲音卻傳進她耳朵裡,“當然可以。”
許懷夕默然,江清衍就當做她默許了,再回來時,男人已經推了一架輪椅回來。
“你現在行動不方便,先坐這個吧。”
許懷夕任由江清衍把她扶上去,反正已經欠了江清衍一個大的人情,再欠一點好像也不算什麼。
江清衍将許懷夕安置到一處公寓,将鑰匙交給她,“要用什麼就随便用,還缺什麼就打電話給我,不要客氣。”
交代完這些,江清衍便很有分寸地離開了。
許懷夕默默地打量着這公寓,雖然布置得很簡單,但暖色的光線和原木色系的裝修搭配卻很溫馨,和江家本宅那種富麗堂皇卻冰冷疏離的裝修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許懷夕不自覺地放松下來,休息一會兒後,她才感覺到肚子咕噜噜的叫起來。
許懷夕爬起來,打開冰箱看了一眼,本是沒抱什麼希望,卻看到冷藏室裡整整齊齊地擺放着新鮮的蔬菜水果,一旁還有些用了一半的醬汁調料。
許懷夕愣了一下,看樣子這房子之前是有人住的。
她沉默了片刻,該不會江清衍把他自己的房子讓出來給她住了吧?
“可能,是偶爾來的住處?”
許懷夕自我安慰了一番,做了一份小米粥,簡單地吃了飯後又收拾幹淨了廚房。
這公寓并不大,隻有一間卧室,其他的房間被改造成了書房和影音室。
許懷夕隻能表情怪異地進了唯一的卧室,躺在床上,這才看到床頭櫃上還放着幾本沒讀完的書,上面還有些手寫的筆記。
這果然就是江清衍平時住的地方吧!
一想到江清衍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給她,自己去住酒店,許懷夕渾身不自在起來。
深吸一口氣,獨屬于江清衍的雪松苦橙香味沁入鼻腔,許懷夕的臉不自覺地漫上熱度。
要不她還是出去睡沙發算了
但看了看外面那窄小的單人沙發,許懷夕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隻是睡一下江清衍的床而已,又不是睡了他本人,有什麼好糾結的。
算了,隻是睡一下江清衍的床而已,又不是睡了他本人,有什麼好糾結的。
許懷夕眼睛一閉,拉過被子便開始強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道是房間裡熟悉的氣味讓她安心,還是今天的發生的一切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她竟也沒有認床,反而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江序寒請白淩薇舞團衆人吃了飯,又将人送回家後,這才帶着酒氣回到江家。
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将沾了煙酒味道的外套脫下,妹妹江如霜抱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哥哥,你也不管管許懷夕,我之前都跟她說好了要帶朋友回家吃飯,讓她好好準備她那個藥膳待客,沒想到她這麼晚都沒回來,害得我放人家鴿子,丢死人了。”
江序寒本來因為醉意而朦胧的大腦清醒片刻,“她,沒回來?”
“是啊,現在都沒回,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買個菜還能花這麼多時間,以後估計我都不敢勞累她了。”江如霜的聲音帶着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
江序寒冷笑了一聲,“她今天不知道抽什麼風,打電話說自己被綁架了,讓我去救她,我沒理,估計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戳穿,現在沒臉回來,不用管她,等晚上她會回來的。”
江如霜也被逗笑了,“她怎麼想的,她天天不就出去買個菜,回家做個飯,誰會那麼閑去綁架她?”
說完,上前挽住江序寒的手臂,“那她回來了你得好好說說她,下次可不許再放我朋友的鴿子了,還有,讓她把那個什麼美容養顔的藥丸再多做一些,我等着送人用呢。”
“好,等她回來我和她說。”江序寒渾然不在意地一口答應下來。
至于許懷夕願不願意,并不在他的考慮内,她平時不就是靠着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籠絡人心嗎?
怎麼可能不願意?
江序寒上了樓,推開門後,看着房間内的一片漆黑,卻不知為何有些煩躁。
之前,不論他多晚回來,許懷夕都會給他留一盞溫暖不刺眼的小夜燈。
江序寒扯開領帶,他可能是真的喝多了,竟然會覺得随手開個燈這種小事都值得感歎。
無非是個沒有生存能力的女人,自我感動的戲碼罷了。
江序寒連衣服都沒換,就這麼躺在床上,打算等許懷夕回來,再好好問問她今天是花了多少錢才請來的人陪她演綁架的戲,但酒意上頭,竟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半夜,江序寒是被宿醉的頭痛給疼醒的,他眼睛都沒睜開,就叫着,“許懷夕,我頭疼,你給我熬的醒酒湯呢?”
說完,才發現房間裡空空蕩蕩的,隻有難聞的煙酒味,沒有了許懷夕身上清淡好聞的中草藥香氣。
江序寒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這才看到他身上還是出門那套衣服,被汗水打濕後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摸了一下床邊,冷的,沒人回來,又看了看丢在一旁的手機,淩晨三點。
好,很好,都這個時間了,許懷夕還在外面待着,她是打算夜不歸宿?
不就是沒配合她的拙劣戲碼?
她倒是有骨氣,真這麼有骨氣,當初為什麼不要臉地挾恩圖報?
江序寒的怒氣噌的一下被點燃,用力地捏着手機打她的号碼,像是捏着許懷夕的脖子。
但電話撥過去,卻沒有人接聽。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您的電話,請稍後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