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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看了她一眼,語氣肯定:「放心,他很可靠,而且注重隱私。只是提供一些可能的應對策略,不會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我低頭看著杯子里晃動的水面,心里亂糟糟的。

今天的事情,給我敲響了警鐘。這項能力,如果無法控制,在給我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可能成為致命的負擔。

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靈魂都被撕裂的痛苦。

「好。」我抬起頭,看向秦嶼,「我見見他。」

幾天后,我的身體和精神都恢復得差不多了。

秦嶼開車帶我去了市郊一個環境清幽的研究所。不是我想象中那種冷冰冰的實驗室,更像一個建在森林里的療養院。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頭髮花白、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溫和的男人,秦嶼叫他「顧教授」。

顧教授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擺滿了綠植,充滿了生機。他給我倒了杯花草茶,笑容和煦,沒有任何審視或探究的目光,讓人感覺很放松。

「秦嶼跟我簡單說了你的情況,小滿。」顧教授的聲音平緩溫和,「很特別,也很有趣。

在他的引導下,我詳細描述了我的能力:大多數時候是清晰的「話語」,像不同性格的人在說話;面對強烈痛苦時,是同步的、難以忍受的痛苦感受;還有極少時候,會接收到一些模糊的畫面片段,比如植物記憶中的陽光、雨水或傷害。

顧教授聽得很認真,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根據你的描述,以及這次強烈的負面反饋經歷,」顧教授推了推眼鏡,「我更傾向于認為,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聽覺’,而是一種高度發達的、對植物生物電信號或某種未知信息素的‘共感’能力。你的大腦,將這些信號翻譯成了你能理解的‘語言’和‘感受’。

「共感?」我有些疑惑。

「可以理解為一種深度的、超越常規的共情能力,但對象是植物。」顧教授解釋道,「這種能力本身是中性的。你能感知到它們的需求、痛苦甚至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說明你與植物界的連接異常緊密和敏感。」

「但問題在于,」他話鋒一轉,神色變得認真,「你的大腦處理這些‘外來信號’的機制,或者說‘防火墻’,似乎還不夠完善。當面對極其強烈、負面的信號——比如那盆秋海棠瀕死的極端痛苦時,你的大腦無法有效隔離這種沖擊,導致了劇烈的生理性疼痛和精神不適。這就像……一臺接收能力超強的收音機,卻沒有調節音量和過濾雜音的功能,當收到一個超強的噪音信號時,自身就會受損。」

這個比喻很形象。

「那我該怎麼辦?」我急切地問,「怎麼才能……裝個‘防火墻’或者‘調音旋鈕’?」

第12章

顧教授笑了:「很好的問題。我們可以嘗試幾個方向。」

他提出了幾個建議:

冥想與專注力訓練: 通過冥想,學習將注意力集中在自身,增強對內部狀態的控制力,學會在感知到強烈負面信號時,有意識地「抽離」或「降低」接收強度。這需要長期練習。

建立心理屏障(可視化): 想象在自己周圍建立一道柔和的光幕或屏障,允許溫和的信息通過,但阻擋或削弱過于強烈的負面沖擊。這也需要練習和強化信念。

物理距離與載體: 如同你這次發現的,物理距離的拉遠能有效削弱信號強度。另外,或許可以嘗試借助一些你感覺能「安撫」或「接地」的物品(比如特定的水晶、木頭),作為緩沖的載體。

選擇性關注: 有意識地訓練自己,只去「傾聽」那些主動向你發出溫和信號的植物,或者在你需要時才去「打開」感知。就像學會忽略背景噪音,只關注你想聽的頻道。這需要強大的意志力。

情緒管理: 保持自身情緒的穩定平和非常重要。當你自身焦慮、疲憊時,對負面信號的抵抗力會大大下降。

「這些方法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顧教授溫和地提醒,「都需要你付出耐心和堅持去練習和適應。但這是目前看來,最安全、最可行的路徑。」

他遞給我幾本關于冥想和基礎神經可塑性的書籍,還有一張簡單的冥想引導CD。

「先從最簡單的呼吸冥想開始,每天十分鐘。遇到強烈信號時,嘗試深呼吸,想象自己沉入大地,或者用你感到安全舒適的畫面(比如陽光下的森林、平靜的湖水)來隔絕沖擊。慢慢來,不要急。」

離開研究所時,我手里拿著資料,心里踏實了許多。

雖然前路漫長,但至少,我看到了方向和方法。我不再是一個被能力裹挾著走的被動承受者。

秦嶼一直安靜地陪著我,送我回家。

「感覺怎麼樣?」車上,他問。

「感覺……有希望了。」我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綠樹,輕輕地說,「謝謝你,秦嶼。沒有你……」后面的話我沒說下去。

沒有他及時出現,買下那盆秋海棠;沒有他帶我來見顧教授;沒有他一直以來的幫助和……某種無聲的支持,我可能還在恐懼和混亂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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