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開始真正走向了離婚律師的路線。
當然,在真正走向分崩離析之前。
我認為所有的感情都值得被認真對待。
賀辭便是如此。
他長得好,性格好,工作能力強,還燒得一手好菜。
三十出頭的年紀,卻能堅持多年健身,腹肌輪廓清晰可見,寬肩窄腰熱血滾燙。
世俗意義上來說很合我的喜好。
所以這段婚姻,目前來看還是值得一守的。
日子波瀾不驚地往前走。
我和賀辭照常工作,偶然下班早的話,會約著去看場電影或是他親自下廚燒一桌好菜。
許思眠像是玩游戲時短暫出現的支線任務。
放著不管,也就很快消失了。
再聽到她的消息則是在半個月后。
那是一次朋友小聚,碰巧席間有位是賀辭的同學。
同學忽然提到了她。
「她和她老公最近鬧得蠻厲害,原先多歲月靜好的朋友圈,現在全是傷春悲秋,要死不活呢。」
「哦對了,賀辭,她在群里說你們夫妻高冷是怎麼回事?」
「那晚的事,不是她先莫名其妙沖沈夏發了脾氣嗎?」
我一愣,抬眸去看賀辭。
賀辭正在燙菜,聞言思考了一下,然后點開手機遞到了我面前。
他言簡意賅:「她加了我幾次,我沒同意。」
我掃了一眼屏幕,許思眠一連發了五條添加信息。
第一條是系統默認的模板,第二條她備注了【我是許思眠】,第三條她寫了【我有事想問你】。
顯然前三次添加賀辭都沒有通過。
所以她在第四條里又寫道:【你們律師都是這樣盛氣凌人的嗎?】
賀辭仍然沒有通過。
最近的一條,許思眠寫道:【那天是我情緒應激,麻煩你幫我向沈律師道個歉。】
我看向賀辭:「你不處理嗎?」
賀辭斂了斂眉:「沒必要。」
我沉思片刻。
然后在許思眠的最后一條信息下點了回復:【不用,沈夏。】
本以為就此告一段落。
但沒想到隔了幾日,律所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許思眠。
5.
上門就是客,沒有不接待的道理。
我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時,她正駐足在門口的勛章墻前。
那里貼滿了律所的發展史、執業律師介紹以及一些榮譽證書。
許思眠仰著頭,視線逐一瀏覽著。
最后目不轉睛停在了某一處。
是律所合伙人那頁。
賀辭的照片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名字下面還跟著一連串的榮譽獎項。
我在她身后站了好幾分鐘,她才恍然回神。
我開門見山:
「許小姐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朝我彎了彎眼。
「沈律師那麼聰慧,能猜猜我的來意嗎?」
我奇道:
「我這是律所,許小姐過來當然是想打官司。」
「總不至于到我這參觀打卡來了吧?」
她眼里的笑意一寸寸冷了下來。
「是。」
「但我想問一句,貴所所有的離婚案子,都歸沈律師一人負責嗎?」
我往后靠著椅背,靜靜地打量著她。
她今天穿了一條玫紅色的吊帶裙,與那晚的薄施粉黛相比,色調濃烈,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舉手投足間還帶著明顯的香水味。
我唇角微微上揚:
「離婚不是什麼復雜的事,案情明朗、標的簡單。」
「你剛才看過的那面墻上,所有的律師都能勝任。」
她緊盯著我的眼睛:「那賀律師呢?」
我抬手指向門外:
「賀辭的辦公室在對面。」
「不過他在開會,你要等一會。」
「多謝沈律師。」許思眠撩了下耳邊的碎發,「不過我剛才已經向前臺預約過了。
第3章
」
四點半,賀辭回了辦公室。
大概是前臺提前通知過,他在看到許思眠時神色并無太大變化。
他先走向了我:「夏夏,你等我一會,五點我們準時出發。」
我點了點頭。
晚上六點我們約了看電影。
許思眠跟著賀辭進了辦公室。
為保護客戶隱私,一般洽談都會默認隨手關門。
我看到賀辭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后選擇了虛掩著門。
低低的對話聲傳來,大多是許思眠在說,賀辭偶爾提問幾句。
我懶得細聽,便抽空復盤了一下手里的工作。
五點,釘釘準時彈出了下班打卡提醒。
我抬眸看了眼對面,還沒結束。
陸陸續續有同事下班走人,前臺小姑娘貼心過來問我是否需要點加班晚餐。
我笑著搖頭,「不用,馬上就走。」
五點半,對面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
許思眠玫紅色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愈發鮮艷。
五點四十,我收包走人,驅車去了電影院。
賀辭沒來。
但觀影途中我的手機一直彈進來信息和電話。
我不耐煩,直接開了飛行模式。
清凈了。
散場后我順著人潮往外走,一眼看見賀辭站在出口處,目光穿越人海,沉沉落在我身上。
他一步上前,語氣又急又慌:
「夏夏,我不是故意不來的,我忘了看時間,又聯系不上你。」
「我著急趕來,可他們說遲到了 20 分鐘,不給我進去,我只能在這等你。」
若有若無的香味從他身上傳來。
我強忍著反胃,打斷他,「先回家。」
6.
賀辭接了許思眠的案子。
他一到家就和我提了這事:
「許思眠想委托我替她打這場官司,把這幾年的事都講了一遍,所以我沒趕上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