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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如骤雨般砸向紫宸都城要道朱雀大街。

沈清欢翻身跃上那匹通体漆黑的踏雪乌骓,缰绳在手轻抖,战马昂首嘶鸣着冲破宫墙阴影。

风卷着她凌乱的发丝掠过嘴角,血腥味混着硝烟的气息已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她握紧尚方剑的剑柄,目光如炬望向北方天际翻滚的乌云,“出发!”暮色漫过朱红高墙,“傅相府”鎏金匾额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九进院落回廊九曲,手下密探穿过三重大门,到达岩松后最深处的听松阁。

当朝宰辅傅君恒斜倚在紫檀木榻上,鹤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月白缎面长袍,腰间羊脂玉珮随着动作轻晃,翡翠扳指在指尖缓缓转动。

当听完手下密探关于朝堂变故的禀报后,他猛地坐直身子,翡翠扳指“啪”地拍在案几上,震得青铜香炉中的香灰簌簌而落。

“苏瑾瑜竟然力保沈清欢?”傅君恒鹰隼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平日里她雷厉风行,动辄定罪,今日怎会对沈清欢如此宽容?”“还有那个沈清欢,向来是紫宸都有名的纨绔,怎敢在国丧期间披甲出征?”阴影中,身着玄色道袍的桑弘缓缓现身。

此人面容枯槁,两颊凹陷如刀刻,灰白胡须下的嘴角永远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三角眼泛着青灰色,仿佛蒙着层死人的翳。

“大人,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捻着山羊胡阴恻恻地笑了,“不过,这倒是我们的良机。”

桑弘佝偻着背凑近,道袍上绣着的诡异符文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沈清欢既然敢去龙岭关,那就绝不能让她活着回来。”

“我们可将她救援的消息知会北齐,若她命丧龙岭关,自然省事;”“若是侥幸救下沈家人,也可在她班师回朝的必经之路,天启道设伏截杀。”

他退后一步,恭敬施礼,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属下愿亲自前往天启道设伏。”

傅君恒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狠厉,“天启道地势险峻,确实是绝佳的截杀之地。”

“只是,若被苏瑾瑜察觉,我们该如何脱身?”桑弘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大人,我们可冒充燕州镇北王的人动手。”

“那镇北王向来与长公主不和,届时长公主就算怀疑,也难有确凿证据。”

“若是她要降罪,镇北王必然背锅。”

“属下倒想看看,这位铁面无私的长公主,面对自己的亲族,是会大义灭亲,还是不了了之呢?”傅君恒摩挲着下巴,眼中杀意翻涌,“好!此事全权交予你办。”

“即刻派人紧盯龙岭关局势,同时联络北齐,务必让沈清欢有去无回!!”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外渐浓的夜色,喃喃道,“沈家,呵...”桑弘垂首退下,黑袍拖过青,宛如一团不散的阴云。

想他傅君恒死里逃生,算计了多少才回到现在,却被时空裂缝伤了根本,不得不告假休养。

不过,这不耽误他稳坐家中运筹帷幄,将朝堂内外,玩弄于股掌之间。

......盐城城头霜风猎猎,沈清欢的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翻卷如鸦翼。

三万沈家军马蹄裹布,三日内急行军六百里,此刻却在距龙岭关三十里处悄然蛰伏。

她指尖划过地图上“平阳郡”三字,烛火将眼底的寒芒映得更亮。

北齐虽因桑弘的密报有所防备,却不知她早已弃了正面强攻的下策。

“两千死士,随我夜袭平阳!”沈清欢猛地扯下束发的玄带,墨发如瀑散开,“其余将士绕道龙岭关,卯时三刻,平阳城头见!”她翻身跃上黑马,腰间尚方剑随着动作撞出清越鸣响,惊起城楼上的夜枭。

平阳郡内,北齐镇国大将军聂保侯斜倚虎皮椅,案头那封密信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三十余岁的他***腰间金错刀,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沈清欢,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帐外忽报有异动,他抬手止住亲卫,“不必声张,让她进来。”

子时三刻,沈清欢持枪撞开帅帐。

聂保侯斟酒的动作未停,目光扫过她染血的甲胄,突然放声大笑,“沈清欢,你可知你父亲死得有多惨?”他抓起案上密信甩在地上,信纸展开,上面用血画着狰狞的箭矢穿透心脏的图案。

“沈惊寒那老东西,被我们的乱箭钉在城墙上,像条被串起来的狗!”他一脚踩住信纸,碾出细碎的血痕,“箭矢穿透胸膛时,他嘴里还在喊‘晟宇快走’,可惜啊,没人救得了他!”沈清欢的指节捏得发白,枪尖微微颤动。

聂保侯却愈发张狂,“至于你那兄长,龙岭关的城门早就插上北齐的旗了!沈家军?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他拔出金错刀,刀刃抵在沈清欢咽喉前半寸,“不如你现在跪下求饶,我兴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沈清欢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兽皮簌簌落下。

她猛地将长枪横扫,枪缨缠住聂保侯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扯!聂保侯踉跄前冲,沈清欢趁机欺身上前,枪杆狠狠砸在他后颈。

“聂将军记性不好?”她一脚踩住聂保侯的脊背,长枪抵住他后心,“沈家军最擅长的,就是以牙还牙!”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

平阳郡四门火起,三万沈家军如潮水般涌入,“沈”字大旗刺破夜幕。

聂保侯挣扎着抬头,却见沈清欢将长枪高举过头顶,枪尖映着月光,宛如死神的镰刀。

“下辈子,别惹沈家!”长枪破空而下,直没至柄。

聂保侯的鲜血顺着枪杆蜿蜒而下,沈清欢缓缓抽出长枪,血珠飞溅处,帐外火光与喊杀声愈演愈烈。

在聂保侯双眸圆睁不肯闭上之际,沈清欢利落地将案上密信揣入怀中。

黎明破晓时,平阳郡城头的北齐战旗轰然坠落,沈清欢踩着聂保侯的尸首,将长枪重重***青砖。

枪声嗡鸣中,远处龙岭关方向传来隐约的号角,那是沈家军大捷的信号。

她摘下染血的披风,任由晨风将其上的腥气卷向天际。

忽然瞥见聂保侯腰间那枚鎏金虎符,指尖微微发颤,三年前父亲出征时,腰间也悬着同样的虎符。

沈清欢弯腰拾起虎符,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目光越过平阳残垣,直望向龙岭关方向,“爹,沈家的仇,我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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