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脚步一顿。
听得出来,沈景川是故意嘲讽她。
然而,饱受沈景川折磨的她,却没有反唇相讥的勇气。
沈景川知道她怕他,还搬到她隔壁,和女人...
无非是想恶心她。
温言不接招,低着头,一边快步下楼,一边掏出手机,给未婚夫宋明晨拨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
【对不起,您...】
宋明晨许是在飞机上,手机关机,打不通。
即使沈景川有可能脱胎换骨,但温言心中还是不踏实。
回忆太过沉重。
她不想和沈景川做邻居,只求尽快离开这里。
当她翻出苏小禾的号码,正要拨通的瞬间,手机铃声响起。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二小姐,不好了,小少爷又被送进急救室了。”
得知弟弟病危,温言挂断电话,顾不得其他。
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穿着睡衣,火速来到郊区的私立医院。
手术室外,急救红灯亮起。
见到温言后,刘婶忍不住抹眼泪,“二小姐,你可算来了,小少爷吃晚饭时,流了好多鼻血,止都止不住。”
刘婶声音哽咽,手里还攥着为温磊止血的毛巾。
沈家是南城首屈一指的财阀豪门,温家只是仰赖沈家生存的小门小户。
她十六岁那年,被比她大三岁的沈景川看中,从此便沦为沈景川豢养的玩物,这才得以保住温家岌岌可危的产业。
在沈景川被扭送出国的第二年,温家失去庇护,不幸破产了。
温言的父亲不堪重负,跳楼身亡。
母亲被迫改嫁。
大姐被娘家连累,在婆家身不由己,无法接济她们。
这么多年,温言和弟弟相依为命,是彼此的依靠。
刘婶捶着胸口,哭道:“是我没用,没照顾好小少爷。”
“没事的,小衍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温言搂着刘婶的肩膀,焦急地守在急救室外。
只见手术室门推开又关上。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眉头紧皱,显然手术并不顺利。
不等温言开口询问,主治医生快步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凝重道:“病人是晚期白血病,手术过程中,突发肺部感染,心脏功能也出现衰竭,家属们要做好准备。”
闻言,刘婶脚下一软,当即哭得更伤心。
“老爷,夫人,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们。”
相比之下,温言勉强还算镇定。
她红着眼睛,拉住医生的手,恳切道:“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才十二岁,他不能死,只要能救活我弟弟,需要多少钱,需要我做什么,我都认。”
父亲的临终嘱托犹在耳边。
母亲改嫁,也是为了弟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条件,早日康复。
父母牺牲生命和下半生的幸福,只求他们姐弟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因此,无论如何,温言都不能失去弟弟。
医生主治叹气,“家属,你冷静点,我已经和市医院心肺方面的专家通过电话,他很快就会过来,你别着急,我们会尽力的。”
当温言看到医生口中的专家,竟然是沈景川,她顿时心凉半截。
刘婶忙伸手,将温言护到身后,瞠目欲裂道:“医生,你们搞错了吧,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治病救人的专家?”
主治医生诧异,看了看神色从容的沈景川,又看了看出言不逊的刘婶。
“你们认识?”
“何止是认识,他是畜生,就该死在国外,永远别回来。”
刘婶横眉竖眼,坚决不相信沈景川会是来救小少爷的医生。
沈景川见状,不恼,也不急着救人。
一身黑色休闲装,压不住他骨子里的森冷骇人。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他抽出裤袋里骨节分明的大掌,朝温言勾了勾食指。
“二小姐,不要过去。”刘婶紧张道。
温言站在刘婶身后,以她对沈景川的了解,她知道,如果想让弟弟活命,她必须过去。
思及此,她推开刘婶,心情忐忑地朝不远处的沈景川走去。
“二小姐,你回来...”
刘婶的呼喊声从背后响起。
温言却仿若未闻,不敢停下脚步。
在距离沈景川两步远的位置,男人长臂一伸,扣住温言的后颈,强势地将人按进怀里。
温言压下心口汹涌的恐惧,身体僵硬,没敢反抗。
随即,就见沈景川微微俯身,温热的吐息渡到她耳侧。
“我救你弟一命,换你也让我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