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一起床就冲到厨房从后面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温热的脸贴在我的颈窝。

温声道：「老婆，辛苦啦。」

我不自觉地有些抵触：「你去把粥盛出来。」

看着他正专心地盛粥的侧脸，眉眼依旧如我们刚在一起时那般俊秀。

但不同的是，他看向我时，目光里已经很久不似昨天对吴湘湘那般热烈了。

其实我也是，对他没有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老婆，你怎么了？」

罗毅也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盛好粥后走到我的身边。

「眼睛怎么这么红啊？都是红血丝。是不是没睡好啊？」

我这才感觉到，眼睛里干干的。

他的脸贴近我，手指轻挑着我的眼皮。

睁眼闭眼的缓和间，我看着罗毅放大的脸，好像回到了刚认识他的那一年。

小学四年级，春天的农村里总是带着各种传染病盛行。

我染上了红眼病，也就是结膜炎。

有同学说看见我红压压的眼睛很是嫌弃、害怕。

他却去了诊所买了眼药水给我滴上。

我缓过神：「没事，昨晚上没睡好。」

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那等会儿去补个觉。」

「嗯。」

「爸爸妈妈早上好。」

橙橙起床了，「噔噔噔」地也冲到了我的面前，伸着手要亲亲。

罗毅抱起他：「先亲爸爸。」

「不要不要，我要先亲妈妈。」

这个家里还是欢声笑语的，但父子俩玩闹的场景，在我眼里再不似从前温馨。

阿姨把橙橙送去幼儿园了。

罗毅临出门前，我问他：「你爱我吗？会不会离开我跟橙橙？」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脸：「我当然爱你啦！」

「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们。」

是啊，我们是亲人。

我忽然想起朋友小萍说过的话，当爱情变成亲情，爱情的位置就空了出来。

所以，罗毅跟我早已是彼此的亲人，橙橙是连接我与他的血脉。

所以，他才把爱情留给了吴湘湘？

搁在往常，罗毅也会这么回答，我也不以为然。

但现在用「亲人」这两个字形容我跟罗毅，在我心中却是罪大恶极。

「老婆，你到底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啊？」

我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恍惚。」

「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实现了从前的梦想，住上了这么大的房子。」

我跟罗毅小学就认识，高中早恋被班主任拆散，偷偷地约定考同一所大学，但却不得所愿，于是我们经历了四年的异地恋，直到毕业后才相守。

之后工作、结婚、创业，一路上跌跌撞撞，才走到今天。

我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更不想让橙橙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吃我吃过的苦。

吴湘湘不过也是这条路上的小阻碍，我们一定能跨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