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资科三考了三次都没过。

再不过科一科二都要过期了。

于是我决定去拜拜孔子。

让他保佑保佑我这个不争气的学生。

考教资的前一天。

我到孔子庙里去祈福。

孔子像前，我诚挚地诉说着我的愿望。

一旁的老爷爷听完全程，叹息道。

「求人不如求己啊。」

我愣了愣，细细品味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不错。

于是我从包里掏出我的证件照，将它摆在前面的高台。

然后郑重地朝它磕了个头。

「林念，一定要保佑自己教资上大分！」

许是觉得我听劝了。

老爷爷“欣慰“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对我的“欣赏”。

我感激地看着他，满足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

我梦见了孔子。

他神情肃穆，语气冰冷。

「你天资愚钝，呆头呆脑，不适合当老师，另寻他路吧。」

我淡淡地看着他。

「你牙上有菜。」

他的面瘫脸瞬间解除了封印，掏出了一面镜子左看右看。

我就知道这不是真的。

梦都是反的，他说不适合，那不就是很适合。

既然孔子都肯定我了。

这次我没理由不过！

我这被打击得大雪纷飞的内心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考试当天，我早早地来到了考场。

门卫叔叔都和我混熟了，笑眯眯地和我打着招呼。

「今年又来了？」

「嗯，您还没退休啊？」

我们惺惺相惜地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

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我们都还意气风发。

我:「今年我一定过！」

叔叔:「今年我一定退休！」

可惜世事无常啊。

「加油！」

我们给彼此打了打气。

考场门口。

时间太早，还没什么人。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

因为我一紧张就容易情商下架，口不择言，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监考老师坐那喝茶，见我来了。

「哟，来得挺早啊！」

「嗯，你也不晚，保持住。」

我拍了拍监考老师的肩膀。

他一口茶不上不下喷了出来。

「怎么还带下雨的呢？」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大概是想对我说声抱歉吧。

于是我善解人意地说了句。

「没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就这样我在监考老师“关切”的目光下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人才陆陆续续来齐。

开考后，考场里静得只剩碳素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唰唰唰的声音。

考试全程两小时，我专心致志，奋笔疾书。

遇到不会的题还不忘抽空想想孔子。

他应该记得保佑我的吧？

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时候。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到，请考生停止作答。」

监考老师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考场。

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响起。

交卷时，监考老师瞄了眼我的答题卡。

一脸笑意，满意得直点头。

这回稳了，我压抑住内心的欣喜，向老师道别。

「再见。」

「嗯，再见。」

一个月后。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红得刺眼的三个大字“不合格”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室友看到我再次受挫有些不忍心。

「要不咱还是别考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也不必非撞南墙撞到死，是吧？」

她已经陪我考了三次了。

现在她已经集齐了语数英三门科目的教资了。

不知道集齐七科能不能召唤阿拉丁神灯。

当晚，我又梦见了孔子。

大概是知道我又挂了。

这次他神情柔和了许多。

我痛哭流涕地在他面前宣泄着我的难过。

他慈善地抚了抚着我的头，

「没事，这是你该挂的。」

「……」

「放弃吧，别再白费力气了，你过不了的。」

我一把就拂开了他的手，慷慨激昂地对他说。

「我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实话和你说吧，你这辈子是与教师无缘了。」

见我还是一副不肯认清现实的模样。

他手指在我眉心一点。

霎时间，一大波的陌生的记忆向我袭来。

「明白了？」

我呆愣地看着他，还没从那些记忆碎片里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