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汐景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纪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云筝，要跪到几时？”

顾长柏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迟汐景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顾长柏，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顾长柏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顾长柏身形未动半分。

迟汐景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迟汐景起身，快步掠过顾长柏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顾长柏竟有些恍惚。

迟汐景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迟汐景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迟汐景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顾长柏，声音有些缥缈：“顾长柏，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顾长柏的名字，是以顾长柏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迟汐景明白了，是天下的殇，却不是他的。

顾长柏不会为自己的死难过。

她点点头，生生咽下喉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什么都没再说，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迟汐景背影远去，半响，顾长柏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厅，顾长柏视线凝在路边的一张手帕上，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迟汐景的手帕，上面却染着血！

顾长柏攥紧手帕，下意识加快脚步。

追到府门口，他正好看见马车离去。

那个方向，是往东出城的方向。

顾长柏脚步一顿，看向门房：“她去哪了？”

门房立刻回答：“启禀驸马，公主去了灵觉寺。”

只一瞬，顾长柏脸上阴鸷顿生。

他冷笑一声，脚步走向了与马车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灵觉寺。

玄清将银针从盘膝地迟汐景背上取下，她随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