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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了,手機屏幕上,陸澤滾出互聯網的詞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
剛回到家,一個陌生的号碼打了進來。
我随手接起,聽筒裡傳來一道帶着哭腔的女聲。
“小曼啊,我是阿澤他媽。阿姨求求你了,你高擡貴手,放過阿澤吧,他快被你逼死了!”
是張蘭。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正用手帕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張阿姨,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隻是個他‘碰一下都覺得倒胃口’的前任,哪有本事逼死您那‘人中龍鳳’的寶貝兒子?”
電話那頭一噎。
“小曼,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阿姨以前對你多好啊!你忘了你剛畢業那會兒,吃不慣外面的飯,我天天從郊區坐兩個小時公交車來給你做飯!”
她不提這事還好。
我記得清楚,她每次來,都要順走我冰箱裡最貴的進口水果,還要打包我沒開封的燕窩,說是帶回去給她自己“補補身子”。
我笑了。
“張阿姨,你記錯了吧?你不是來給我做飯,是來給你兒子改善夥食的。順便,每次走的時候,都要抱怨我買的菜不夠好,害你兒子營養跟不上。”
“你你怎麼能這麼沒良心!”張蘭的聲音拔高了八度,“我們家阿澤哪點對不起你?他那麼有才華,要不是為了你,他早就能去國外深造了!”
這套說辭,我聽了五年。
從前我内疚,覺得是我拖累了陸澤。
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張阿姨,你兒子放棄出國,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他績點不夠,雅思也考不過。你不會真信了他自己吹的牛吧?”
“還有,他留在這裡創業,花的每一分錢,住的每一平米,都是我的。他貢獻了什麼?”
張蘭徹底破防了,她不再僞裝,露出了潑婦的原形。
“蘇曼!你個小賤人!你别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有兩個臭錢了不起?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阿澤哄回來,不把錢重新投給他,我就我就去你公司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蛇蠍毒婦!看你怎麼抛棄糟糠之夫!”
“蘇曼!你個小賤人!你别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有兩個臭錢了不起?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阿澤哄回來,不把錢重新投給他,我就我就去你公司鬧!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蛇蠍毒婦!看你怎麼抛棄糟糠之夫!”
“糟糠之夫”?
他吃我的,用我的,還出軌,他算哪門子的“糟糠”?
我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條斯理地晃着。
“去我公司鬧?好啊。”
“地址我發你,金融街a座頂層。你來了報我名字就行,蘇曼。前台不讓你進,你就說你是來找總裁的。”
“歡迎你來鬧。但是來回車費你要準備好,畢竟您坐慣了公交,金融街那邊可沒公交站。”
電話被猛地挂斷了。
第二天上午,張蘭真的來了。
她提着一桶腥臭的豬血,沖進了我公司的大廳。
“蘇曼!你個小賤人!你害我兒子,我就讓你血債血償!”
她嘶吼着,就要把那桶豬血朝我潑過來。
我沒動。
身後的保安立刻上前,兩把高壓消防水龍頭對準了她。
強勁的水流瞬間将她沖倒在地,豬血混着髒水,讓她像一條在泥漿裡翻滾的落水狗。
大廳裡看熱鬧的員工發出一陣爆笑。
王律師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甩在她濕透的臉上。
“張蘭女士,這是陸澤先生過去五年,由蘇曼小姐支付的全部開銷明細,總計一千三百二十七萬元。法院的傳票很快就會寄到。”
“另外,你今天的行為已構成尋釁滋事,我們會保留追究你刑事責任的權利。”
張蘭躺在冰冷的豬血裡,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