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可惜了,我们班女子三千弃权了。”他走进来,目光在安然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体委,“不过男子三千我们有人报,要不,比比?”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有人起哄:“顾神你要亲自跑吗?”
“我跑也行啊,”顾聿笑得懒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用一句玩笑话,轻描淡写地为她二十年的逆来顺受说了“不”字。
那个瞬间,她抬起头,隔着大半个教室,看向逆光而立的少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一定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不然她为什么会视线模糊?
第六章
后来很多年,安然都把那个瞬间珍藏心底,作为他或许也曾对她有过一丝不同对待的证明。
直到今天。
相似的场景,他再次如天神降临。
可她的心里,除了那一瞬惯性般的心动,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和悲哀。
他可以救她于酒桌困局,却也可以将她置于漫长无望的情感等待中。
手机在掌心震动。
顾聿的信息跳出来:医药箱在客厅左边柜子第二层,记得先给手腕上药,等我回来。
安然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没有回复。
三分钟前,他本来要送她和实习生,手机响起专属于许诺的铃声。
他接起来安抚道:“别怕,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看向她,眼中是真切的为难。
安然先开了口,声音平静:“去吧,我送她回去就好。”
他松了口气,匆匆替她们拉开车门,便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实习生已经从惊吓中缓了过来,语气崇拜:“安然姐,顾总刚才真的太帅了!”
她靠在座椅里,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真的好般配啊,”实习生继续开口,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忱,“我上学时就知道你们那场对赌,用2.71亿美金撬动47倍回报,放在现在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时你们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安然姐,你怎么敢押上全部的?真的太有勇气了。”
勇气?
安然微微牵了下嘴角。
那不是勇气,是孤注一掷的信仰。
信仰一个人,信仰一段感情,信仰自己不会被辜负。
如今看来,更像一场豪赌,而她赌输了最重要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