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还在嫌水温太烫，骂我没用。

退出文档，群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陈旭：

“我是讲道理的，虽然你没工作，但做人要有骨气，这钱你分期还我。”

我盯着这行字，突然笑了。

五年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是个付费上班的保姆。

……

洗脚盆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公婆的骂声就在耳边炸开。

“连个水都端不稳，你在家还能干点什么？”

婆婆把脚从盆边缩回去，一脸嫌弃地用脚背蹭了蹭裤腿。

我没说话，抽了两张纸巾蹲下身去擦地上的水渍。

手机屏幕亮着，那个名为“刘敏欠款明细”的文档大刺刺地展开着。

群里的消息跳个不停，手机在瓷砖地上震动。

大姑姐发了个“吃惊”的表情：

“弟妹这是欠了多少钱啊？”

二舅妈紧跟其后：

“一家人算这么清楚干什么，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也对。”

陈旭在群里回得很快：

“二舅妈说得对，这是原则问题。”

我把地上的水渍擦干，直起身子把脏纸巾扔进垃圾桶。

膝盖因为长时间蹲跪有些发麻，我扶着墙缓了两秒。

“哑巴了？问你话呢！”

婆婆一脚踢在洗脚盆边缘，水花溅了我一裤脚。

我抬起头，视线在婆婆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手滑了。”

我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兜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陈旭的私聊。

“群里的文档你仔细看看，别说我坑你，每一笔都有凭据。”

我点开那个文档，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第32行：2021年5月20日，维也纳酒店开房费AA，168元。

第45行：2021年8月，意外怀孕流产手术费AA，1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