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津南没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在自己手机上摆弄着一串数字。

凝霜算完了，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许津南看了好笑，调侃：“怕什么，你又不胖。”

她何止是不胖，是太瘦了，比在飞机上见到时还要瘦，四肢纤细，罩在宽大的裙子里，像棵豆芽菜。

出门的时候，凝霜小声询问：“能走一会儿吗？我想消消食。”

许津南有点恍惚，记忆里她好像也说过这句话，那时他们刚认识不久，两个人一起吃了第一顿饭。

见他不回答，凝霜表情失落：“不能也没关系。”

许津南笑了下，反问：“为什么不能？”

“我……”凝霜犹犹豫豫，低声说：“我见不得光。”

许津南蹙眉，“谁说你见不得光？”

凝霜张了张嘴，她想说：“是你让我见不得光。”又怕惹恼他徒增麻烦，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没什么。”凝霜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许津南站在车外，在车门即将关闭之时挡了一下。凝霜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不是要消食？”

凝霜的嘴角动了动，很快又控制得很好。

许津南把着车门，扬扬下巴：“下来。”

凝霜挪动身子跳下车，两个人在破旧的小巷子里面并肩走着。

那感觉有点奇妙，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们还在恋爱那段时间。

凝霜一开始是奔着纯爱去的，慢慢才意识到两人中间隔着的大山。从热情满满到心灰意冷，凝霜用三年时间，燃烧了自己全部的热情，结束自己的初恋。

白天的时候，北京下了一场大雨，地面还残留着潮意。风一吹，凝霜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许津南问：“上车吗？”

凝霜固执地摇头，“再走一会儿。”

许津南没说什么，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凝霜身上。

布料接触到肌肤，凝霜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着的体温。

凝霜脚步站定，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许津南的背影。

许津南回头，很平静地回望。

幽暗灯光下，他的脸褪去锋利，多了柔情。

隔着时间、空间，凝霜再一次心动。

凝霜为这样的自己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