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从猫眼看出去，准婆婆蒋玉芬正黑着脸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那张脸，我曾在裴川的旧照片里见过，是他的前女友，许婧。

我不想开门，但蒋玉芬开始疯狂砸门，一边砸一边嚷嚷。

“舒染！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装死！”

“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敢挂我儿子的电话，还敢拉黑他！”

“谁给你的胆子！”

她的声音引来了邻居，已经有人开门探头往这边看。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难看，只好打开门。

门一开，蒋玉芬就想往里冲，被我伸手拦在门外。

“阿姨，您有事吗？”我冷着脸问。

她被我拦住，直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还敢问我什么事？”

“舒染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她身旁的许婧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柔声劝道：“阿姨，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我想小舒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一时没想通。”

她转向我，微笑着说：“小舒姐，你别误会。我跟阿姨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

“这件婚纱，是我当年不懂事，非要缠着阿川给我定的，花了很多钱。”

“后来我们分开了，这婚纱一次没穿过，就一直放在我衣柜里。”

“阿姨也是觉得扔了可惜，又知道你们要结婚，才想着……”

她顿了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委屈和善解人意。

“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不舒服。但阿川的公司，我爸爸是最大的股东。”

“他最近正在竞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总监的位置，我爸很看重他。”

“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让我爸觉得你……不太懂事，可能会影响阿川的前途。”

“我们都是为了阿川好，对不对？”

蒋玉芬立刻接过话头，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礼盒。

她当着我的面打开，正是照片里的旧婚纱。

“舒染，你看，婧婧亲自给你送来了。”

“你今天就把它试了，这事就算过去了。那三十万彩礼，我们家也不用出了，皆大欢喜。”

她说着，就拿着那件婚纱往我身上比划。

一股樟脑丸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我不会穿。”

蒋玉芬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

许婧在一旁好心地补充：“小舒姐，这件婚纱是意大利名家设计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当年光设计费就十几万呢。”

“你身材跟我差不多，穿上肯定好看。”

她说着，像无意间提了一句：“阿川当年看到设计图的时候，就说我穿上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既然这么珍贵，你还是留着自己穿吧。”我冷冷地回敬。

许婧的脸色白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看向蒋玉芬。

蒋玉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她把婚纱往地上一摔，指着我破口大骂：“舒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我儿子花钱买回来的生育工具！你配穿什么新婚纱？能有件衣服给你遮羞就不错了！”

“今天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由不得你！”

她说着，竟直接扑过来要撕扯我的衣服，想把那件旧婚纱强行套在我身上。

“你们干什么！”我厉声喝道，用力推开了她。

蒋玉芬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没天理了啊！儿媳妇打婆婆了啊！大家快来看啊！”

“我好心好意给她省钱，她不领情还动手打人啊！我这把老骨头要被她打散了啊！”

许婧也立刻蹲下去扶她，哭得梨花带雨，“阿姨，您怎么样？您别吓我！”

“小舒姐，你怎么能推阿姨呢？她年纪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周围的邻居越聚越多，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楼下一辆黑色的迈***缓缓驶过，后座降下的车窗里，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转瞬即逝。

“这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能对长辈动手呢？”

“就是啊，看着文文静静的，脾气这么爆。”

“为了件婚纱，至于吗？太不懂事了。”

我站在门口，成了众矢之的。

就在这时，裴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一接通，他的咆哮声就穿透了听筒。

“舒染！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妈气死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