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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女儿进最好的国际学校。

我提前三天通知老公和我一起去学校接受背景审查和面试。

可身为王牌外科医生的张良谦,却说他手上一台关键的心脏搭桥手术就在这几天,绝不能分心。

看着女儿渴望的眼神,我只能硬着头皮独自赴约。

「妈妈会尽力的,相信我。」

女儿懂事地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帮我整理资料。

可当我走进***,却发现张良谦赫然在座。

他身旁坐着一个温婉的女人和一个小男孩,校长正满脸堆笑地握着他的手。

「张大医生放心,您儿子这么优秀,我们一定录取......」

1

我和女儿僵在原地。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不好意思,这位太太,今天的面试已经结束了,您请回吧。」

我攥紧了拳头,早晨出门时,他还拥着我,说手术很关键,可能要整夜不眠不休。

「妈妈,爸爸不是在做手术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女儿紧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地打着转。

「那个阿姨是谁?爸爸为什么说那个小哥哥是他的儿子?」

女儿一声声的质问,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长。

秘书见我们杵着不动,笑容淡了下去,伸手就要推搡。

「两位,请不要打扰我们校长的工作。」

女儿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崭新的公主裙下,膝盖瞬间磕破,渗出一片血迹。

多日的期待与此刻的冲击交织,女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

张良谦透过人群,视线和我的相撞,他惊诧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朝我们走来。

「阿谦,你认识?」他身旁的女人,江晓柔,柔声问道。

「爸爸!刚才面试好累,我要喝果汁!」那个叫天天的男孩拉住了张良谦的衣角。

张良谦的视线从我们身上挪开,温柔地落在江晓柔母子身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宠溺。

「不认识。」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手术刀。

「大概是想走后门,没走成的吧。」

他弯腰抱起那个男孩,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身旁的女人,头也不回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八年婚姻,陪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实习医生,走到今天备受敬仰的「张一刀」。

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认识」。

女儿死死盯着张良谦的背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爸爸为什么说不认识我们?」

「我是不是不够优秀,所以爸爸才不要我了?」

我心疼得无法呼吸,小心地避开女儿的伤口,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2

回到家,女儿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

她没吃晚饭,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我关上房门,拿出手机,给一个做资产管理的朋友发了条信息。

「帮我查一下张良谦名下所有的资产明细,包括近三年的流水,越快越好。」

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张良谦哼着小调走了进来。

女儿像是被按了开关,强撑着笑脸跑出去,贴心地从鞋柜里拿出他的拖鞋。

「爸爸,您回来了......」

张良谦的视线黏在手机上,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嘴角上扬,敷衍地「嗯」了一声。

女儿把学校的宣传册举到他面前。

「爸爸,你看,这个是瑞德国际学校,我想去这里上学,你明天能再陪我和妈妈去一次吗?」

张良谦看都不看一眼,推开眼前的纸张,不耐烦道。

「今天手术站了一天,累死了,别拿这些小事烦我。」

「可这怎么是小事呢?再过一周就截止报名了!我也要上好的学校呀!」

向来懂事的女儿,第一次执拗地想要一个准确答案。

僵持中,张良谦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走到阳台。

「喂,柔柔,嗯,天天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别担心,我这边都搞定了......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来,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我和女儿的心上。

挂了电话,他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爸爸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特意给你买了最新的乐高星际飞船,限量版的,快看看喜不喜欢!」

女儿瞬间喜笑颜开,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小跑着接过盒子。

「谢谢爸爸!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心中一片涩然,我的女儿,只需要一颗糖,就能忘记所有的伤。

她抱着比她半个身子还大的乐高盒子,开心地推开我的房门。

「妈妈快看,爸爸给我买的礼物!」

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却在滴血。

下一秒,张良谦走到我面前,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一个朋友推荐的理财项目,收益很高,我想把咱们家里闲置的资金投进去。这是授权书,你签个字。」

我看着他,他眼神坦然,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张良谦,你今天,就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他皱起眉,一脸疲惫。

「林与舒,我今天累了一天,不想吵架。那个女人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个病人,她的丈夫去世了,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不容易,我看她太可怜,就顺手帮了一把。」

「帮到把女儿的入学名额都让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说让出去了?只是帮他也争取一个而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像个泼妇一样?」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赶紧把字签了,别耽误我赚钱养家。」

我看着文件上「全权授权」四个大字,心中冷笑。

他这是要开始转移资产了。

3.

我决绝签字。

张良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夺过文件,摔门而去。

「不可理喻!」

那一晚,他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接到了瑞德国际学校校长的电话,语气非常官方且冰冷。

「林太太,很抱歉地通知您,经过我们校董会的综合评估,您女儿的入学申请被驳回了。」

「为什么?我们的资料都符合要求,面试的时候也......」

「这是我们校董会的最终决定,具体原因不便透露。」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攥着手机,手脚冰凉。

我知道,这一定是张良谦搞的鬼。

我冲到他所在的医院,他的助理拦住了我。

「林女士,张医生正在进行一台非常重要的手术会谈,不能被打扰。」

「重要?有他女儿的前途重要吗?」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助理面露难色。

我不管不顾地推开他,直接闯进张良谦的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

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环球影城的门票,还有一个精致的礼品袋,里面是一条男童款的巴宝莉围巾。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谷底。

他根本没有在进行手术会谈。

他根本就是在陪那对母子。

巨大的悲哀和愤怒笼罩着我,我再也忍不住,将他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我带着女儿直奔环球影城。

偌大的乐园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刺眼的一家三口。

张良谦正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给那个叫天天的男孩戴上围巾,江晓柔满脸幸福地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像一幅完美的全家福。

而我的女儿,就站在这幅画的外面。

「妈妈,爸爸为什么骗我们?」

女儿的哭声响起,她不知何时走到了张良谦面前。

天天正举着一个巨大的棉花糖,转头看到我女儿,毫不客气地撞了过去。

棉花糖糊了女儿一身,黏腻的糖渍沾满了她心爱的裙子。

「你谁啊?瞎了眼吗?敢撞我!」

天天嚣张地推了女儿一把,拳头一下下砸在女儿的肩膀上。

我冲上去将男孩推开,女儿精心编织的辫子散乱一团,白色的连衣裙上满是污渍。

男孩被我推得一个踉跄,立刻张着嘴干嚎起来。

「爸爸妈妈!有人打我!」

看到我和女儿,张良谦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与舒,你跟踪我?」

「你们认识?」江晓柔拉着张良谦的衣袖,煞白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气极反笑,「张良谦,你自己的亲口承诺呢?你说手术重要这几天忙,连你的助理都替你打掩护说你再进行手术会谈,结果是在这里陪别的女人演父慈子孝?」

「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我老公竟然在外面有了第二个家!」

江晓柔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我不知道......阿谦,你不是说你已经离婚了吗?」

她这句话信息量巨大。

张良谦护在那对母子身前,冲我低吼:「林与舒,你闭嘴!给我在外面留点面子!」

4.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晓柔颤颤巍巍捂着胸口,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张良谦立刻慌了神,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冲。

「柔柔!柔柔你怎么了!」

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眼神狠厉地警告我。

「林与舒,要是柔柔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他抱着江晓柔,带着天天,匆忙离去,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被推倒、满身狼狈的女儿。

我自责不已,赶紧带着女儿回家处理。

女儿失魂落魄,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悦悦,妈妈带你离开爸爸,好不好?」

悦悦眼中瞬间弥漫出巨大的惊恐,她抱着我的脖子,哽咽着祈求。

「妈妈,我不要没有爸爸......是我不乖,是我惹爸爸生气了,我以后会听话的,你别不要我......」

看着女儿卑微的样子,我心口疼得厉害,只好作罢。

等她睡着,张良谦才满身疲惫地回来。

他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和江晓柔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晓柔没事了,她只是受了刺激,有些低血糖。她说了,不会计较你今天的鲁莽,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有失体统的事。」

他高高在上地宣布着对我的「宽恕」。

我拎起手边的抱枕,用尽全力朝他砸去。

「张良谦,你混蛋!」

「女儿被你的野种儿子推倒,你不闻不问,现在却为了一个装晕的女人来指责我?你还是人吗?」

他眼中闪过一抹心虚,随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就是一个学校名额吗?至于这么抓着不放吗?我已经给你找了另一家,明天就去办手续。」

我怕吵醒女儿,冷冷地瞪了他几眼,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和女儿出来时,看到张良谦系着一条可笑的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的盘子里,堆满了煎得焦黑的荷包蛋。

「起来了?我做了早餐......」

原本神色萎靡的女儿,瞬间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坐到餐桌旁。

「妈妈,听到了吗,爸爸给我们做早餐了。」

她夹起一个黑乎乎的鸡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还不停地点头夸赞。

「这是爸爸第一次为我做早餐,真好吃......」

我别过头,心中酸涩不已。

极度缺爱的孩子,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珍视的一切。

吃过早饭,张良谦开车带我们去了他找的「新学校」。

车子越开越偏,最后停在一所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城郊学校门口。

墙皮剥落,操场是坑坑洼洼的土地。

「张良谦,这就是你说的『另一家』好学校?」

「这里怎么了?不都是学校吗?我看那些留守儿童和孤儿在这里不也学得挺好?」

他骤然住嘴,瞟了一眼后座满眼含泪的女儿,放柔了声音。

「悦悦,爸爸跟你保证,这只是暂时的,等爸爸周转开了,就给你换最好的学校,现在就当为了爸爸,暂时委屈委屈哈。」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掉头!否则我就去你的医院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张大医生的真面目!」

张良谦气急败坏,「林与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争执之间,迎面一辆失控的卡车直直撞了过来。

天旋地转,我们的车被重重撞飞,我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妈妈,我好痛啊......」

听着女儿的呼喊,我拼命睁开眼,只见我和悦悦被变形的车门死死卡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悦悦脸色惨白如纸,「妈妈,我的腿......我的腿好痛......」

只有坐在驾驶位的张良谦,因为安全气囊的保护,安然无恙。

「别怕,我来救你们......」

他试图拉开车门,可是忙乱中,他的电话响了。

是江晓柔。

「阿谦,天天的开学宴马上开始了,你到哪了?校长和好多叔叔伯伯都到了。」

「柔柔,我这里出了点急事......」

江晓柔的声音瞬间哽咽,「阿谦,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不想管我们母子了?」

「算了,我现在就带天天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打扰你......」

张良谦看了看我们,又焦急地看了看手表,一脸为难。

女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拼命挣扎求救。

「张良谦,悦悦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还那么小,腿上痛成那个样子。」

「求求你救救她,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

张良谦咬了咬牙,「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来帮忙......」

他匆忙离开,却再也没回来。

身上的热量一点点流失,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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