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外省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 11 点了。
天空下着雪,我拎着蛋糕快步往家走。
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沈棋的生日。
我想我走得快一点,没准还能跟他说上今天最后一句生日快乐。
可我还没到家,就先在巷子拐角处看见了他。
他和一个女孩子正面对面地站在路灯下,似乎是在说话。
这个女孩我认识,叫做何诗语,是他的青梅竹马。
他们的聊天,似乎并不愉快。
何诗语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尖利。
隔得太远,我听不清全部,只零星听到几个带侮辱性质的词汇。
沈棋在她的污言秽语里,面色逐渐惨白。
我下意识想冲过去,却看到一直被誉为高岭之花的沈棋摘掉了人工耳蜗,垂下了脑袋,小心翼翼地拽住了何诗语的衣袖。
他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动了动,对她说:「别说了,我会难过。」
其实这么远的距离,我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
只是我为他学过唇语,即使生疏了,却还是能依照他的口型,读出他所说的话。
一字一句,卑微讨好、虔诚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