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決了屋裡的幾個修士，外頭的那些普通人，他一個也沒放過，來之前他就打聽過了，雲彪寨裡，個個都是劊子手，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今天就讓他來當這個出頭鳥，還這一片安甯，往後，雲塵大陸，再無雲彪寨，誰來創建一個，他就滅一個。
整個寨子裡都是慘叫哀嚎聲，是他們生命結束前為那些無辜之人的忏悔，他如同一個收割機器，奪取着這些人的生命，鮮血飛濺在他的臉上，增加了幾分壓迫感。
許久以後，寨子裡無一生還，他站在血海屍山中，靈劍在夜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沾在上頭的粘稠血液滴答落下。
他踏出血海，滿身戾氣未消，反手一劍，将寨門削掉，砸在地上發出了轟鳴的倒塌聲驚飛了周圍的鳥獸。
閉上雙眼，父母的身影再次出現，他勾着唇角，臉上的鮮血，讓他增加了幾分邪魅，“爹爹，娘親，言兒把這個毒瘤清理了，背後之人，言兒也一定會将他揪出來，給我桑家滿門一個交代。”
雲彪寨如同桑家一般，一夜覆滅，他收走了那些金銀珠寶，放任那些屍首暴露在外，任由鳥獸啃食。
離開老遠之後，他才感覺到力竭與顫抖，修行兩年，雲彪寨七百多人，哪怕是單方面的屠殺，揮舞七百餘下，提劍的手也早已酸麻。
他沒舍得浪費身上的任何丹藥，那都是往後保命的手段，現在沒有任何威脅，他可以慢慢恢複。
盤腿在樹上打坐一番，吐納了幾周後，得到了不小的緩解，提氣飛躍離開了這附近，路過村莊時，他把從寨子裡搜刮的金銀分出一部分，悄悄在每戶門前都放一點。
手裡的髒物較多，他便去了附近的村子，挨家挨戶的放，直到放完，他才找個地方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腥味，換了身衣裳才敢回風居雅閣。
風倉鴻懷裡抱着桑雪煙，兩人一同在房頂等他，奈何人太小，抵不住困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看到他安全回來，懸在心裡的那口氣總算可以放下，挑眉挪揄道：“戰況如何？”
桑秋言褪去了一身寒冰，回了他一個微笑，“無漏網之魚。”
對于這個答案，風倉鴻很是滿意，把桑雪煙交給他後，揉了揉發酸的肩膀，“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這一片地段，百姓們終于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桑秋言凝視着睡得香甜的妹妹，指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将桑家印章挂在了她脖子上，回來之前，他已經用靈力洗淨了上面的污血與塵埃。
桑家雖沒了，但妹妹從小就拿這印章玩，上面還有父親與妹妹的回憶，就當給妹妹一個念想吧！
熟睡中的桑雪煙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小嘴微微上揚，環腰抱緊了他，“哥哥。”終于等到你回來。
心尖萦繞着絲絲甜，驅散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戾氣，“哥哥回來了，辛苦煙兒這麼晚了還等我，我們回屋睡，好不好？”
貼在他心口上，沒有在他身上聞到血腥味後，徹底安心了，“好。”
兩人帶着桑雪煙回到了房間，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蓋好了小被子，撫了撫她的額頭，“乖。”
安撫好了桑雪煙後，他來到了餐桌上，風倉鴻貼心的給他準備了一些夜宵，雖然冷了，但心意滿滿。
風倉鴻看了他一眼，錘了捶腰身，龇牙咧嘴的往外面走去，“你慢慢吃，小屁孩折騰了小爺一宿，腰酸背痛的——帶孩子，比打架還累。”
風倉鴻看了他一眼，錘了捶腰身，龇牙咧嘴的往外面走去，“你慢慢吃，小屁孩折騰了小爺一宿，腰酸背痛的——帶孩子，比打架還累。”
“多謝。”他不善言語，風倉鴻的恩情，越欠越多了，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現在卻接二連三的幫他。
風倉鴻擺擺手，“小爺行俠仗義遇到了你們這對難兄難弟，自然要幫上一幫。”剛要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話說，你是不是還差幾個月就十二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桑秋言還是點了點頭，“嗯！”
“小爺還差兩個月，天水大陸的宗門年前就收徒，咱兩有過命之交，你要不要跟小爺選同一個宗門，如此，還能彼此相互照應。”
桑秋言沉默片刻，妹妹尚幼，他要是進了宗門，誰來護她周全？“到時再說吧！”
還得看看天水大陸桑家如何安置妹妹，又或者看看老祖對自己有什麼安排，他是桑家子弟，有些事，他身不由己。
“行，小爺選的萬劫宗，你要是有更好的選擇，你通知一聲，小爺随你一起也無礙，主要是想找個夥伴。”
桑秋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說實話，他也想跟對方同一個地方，人仗義不說，還熱情，最主要的是，他欠對方的恩情需要找機會償還，隻有在同一個宗門裡，還起來比較容易。
天水大陸五大宗門鼎立，以霸道功法聞名的萬劫宗，擅毒蠱之術的七香樓，精通暗殺的飛影閣，修星辰之力的星域宗還有幻境超絕的醉仙樓。
萬劫宗排第一，因為它招收的弟子比較廣泛，其他宗門要看資質，修煉的功法，條件比較苛刻，而五大宗門相互制衡，除了萬劫宗，其他四宗都是不相上下。
簡單的吃一些東西後，他躺在了貴妃椅上，看着床上粉雕玉琢的妹妹，将剛剛的血腥畫面擠兌了出去。
疲憊不堪的他，合上了那雙布滿了血絲的雙眼，前路漫漫，他不奢求一切順利，但求所有苦難由他承擔，妹妹隻需開心快樂幸福。
五更天悄然而至，晨光沖破雲層，将第一縷曙光照耀在了大地上，晨露化作晨霧，蒸蒸向上。
夢魇如潮水般将他吞噬，雲彪寨的亡魂在黑暗中朝他嘶吼，将他包圍在中間，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揮劍斬向幻影，雖消散但也凝聚的快。
桑雪煙起來時發現，哥哥滿頭大汗的蜷縮在貴妃椅上，她輕叫幾聲，但絲毫沒起作用，内心呼叫了桑乾，【胖老頭，哥哥被夢魇困住了，我該怎麼做，才能拯救他？】
胖老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困境，絲毫不慌，【你多叫幾次，再厲害的夢魇，也經不住在乎人的呼喚聲，他現在雖然不能回應你，但你的聲音能給他指引，助他脫困。】
桑雪煙一遍遍的呼叫，夢魇中的桑秋言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肯定是因為第一次殺這麼多人，内心有些承受不住才會産生夢魇，夢魇最怕的就是冷靜，越是慌亂，夢魇就越能摧殘内心，直到崩潰。
冷靜下來之後，周邊的場景變了，雲彪寨眨眼的功夫變成了桑家内院，父母健在，溫馨依舊，可能是他出現的太過突兀，驚擾到了正在嬉鬧的三人。
他朝三人跑去，剛剛站在他們的面前，母親朝他揮了揮手，身影正在漸漸消散，“我兒優秀，娘親為你感到驕傲，娘親無能，煙兒往後就托付給你了，照顧好自己。”
他猛的驚醒，看到一臉擔憂自己的妹妹，将人擁進了懷裡，閉上眼睛緩了緩，娘親的話萦繞在耳邊，眼眶微酸，扯着嘴沖虛空一笑，做着最後的告别：娘親放心，言兒一定照顧好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