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隻是近來,她害喜得厲害,還未走兩步,胃裡頓時一陣翻湧。
她捂着嘴疾步到湖邊,扶着樹幹嘔了幾聲。
再擡眼之時,她正好與一旁的沈執真視線撞了個正着。
沈執真眉頭蹙起,上前來,溫聲問:“娘娘可還好?”
蘇宛晴愣了一下,回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宮人皆在遠處候着,而沈執真的身旁竟也沒有旁人。
這場‘相遇’,倒像是刻意為他們二人設計的。
“侯爺怎的獨自一人過來?”
蘇宛晴不信沈執真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秀眉冷蹙提醒。
聞言,沈執真沉默片刻,卻是緩聲道:“若臣說,臣是來見娘娘的呢?”
此言倒是大膽。
蘇宛晴靜靜望着他,眼底露出幾分詫異。
“侯爺慎言。”
最終,她也隻是冷冷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蘇宛晴不願給自己惹麻煩,轉身準備離開。
尚未踏出半步,身後沈執真卻忽地問她:“陛下待你好嗎?”
腳步一瞬止住。
蘇宛晴定定回頭看他,半晌她極淡地扯出一抹笑來:“自然極好的。”
“那這便是你想要的日子嗎?”沈執真眸色沉沉又問。
蘇宛晴臉色微僵,她看着沈執真眼底的擔憂和認真,心裡卻愈發覺得可笑。
她笑,這話竟然會是沈執真來問她。
“侯爺,我過上什麼樣的日子,自己有得選嗎?”
蘇宛晴輕聲問。
沈執真身形僵住,神色難看:“自然是有得選的,你若是不願意,誰能逼得了……”
話說到此處,他自己卻沒了聲。
她不願意,誰逼得了……
不是的,在這世道,蘇宛晴沒有依靠,确實任誰都能逼得她。
自知理虧,沈執真啞然。
蘇宛晴冷笑出聲,卻是将他沒說完的話一一回答了:“誰能逼得了我?那我便告訴侯爺好了。”
“如今的我自然是無人能逼我。”
“可聽聞侯爺的夫人蘇宛晴曾經是蘇家的庶女,她倒是受盡了逼迫。”
“可聽聞侯爺的夫人蘇宛晴曾經是蘇家的庶女,她倒是受盡了逼迫。”
“嫡姐身亡,蘇家怕侯府中的幼子被忽視,便逼迫她嫁給姐夫,不過這事倒也是她自己自願,畢竟她那個時候傻,年輕時喜歡你,甘願做了這枚棋子。”
“後來,侯爺逼她好好照顧孩子,侯老夫人逼她給自己夫君下藥,就連那半大的小世子也逼着她,她全忍了下來,但最後呢?”
“你們逼着她無路可走,隻能走上最後一條路,如今卻要來質問她為何選這麼一條路。”
“她真的有得選嗎?”
蘇宛晴定定望着他,眼眸泛紅。
沈執真一時喉嚨堵住,卻再無聲音。
見狀,蘇宛晴笑了笑,低頭摸着自己的腹部告訴他:“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沈夫人或許有過怨有過恨,可我沒有,我信一切命中早有注定,我信我來到此處,或許就是在等待我孩子的出世。”
“侯爺,前塵往事就莫要再提了,我此生惟願過着平靜的日子,願你也是。”
句句入耳,沈執真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也無比清晰明白,兩人早已無法回到過去,他亦沒有半分機會彌補。
他能做到的最後的彌補,就是離她遠些,不給她造成困擾。
良久。
沈執真緩緩後退一步,朝她拱手:“臣恭送娘娘。”
蘇宛晴沒有再多留,很快離去。
離開禦花園時。
蘇宛晴看見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從一側宮門離去。
她心中驟然一頓,往下一沉。
自沈執真回京,謝明淵對她的疑心似乎愈發重了。
侯府内。
沈執真剛回來,就見老夫人定定坐在正廳。
“侯爺今日怎的在宮裡待這麼久?”老夫人冷聲問。
沈執真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旁邊的白迎珠,白迎珠忙不疊避開了視線。
一股莫名的煩躁油然而生。
沈執真不覺皺眉:“母親這是何意?有何事直說便是。”
“好,那我問你,你是不是去見那個愉妃了?”老夫人當即拔高聲音。
沈執真神色露了幾分詫異,沉默不言。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知曉,他這便是默認了。
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肯定。
老夫人痛心疾首:“作孽!那個賤人到底是學了什麼狐媚術,怎麼一下竟勾了你們兩個男人的魂去!陛下不惜背上罵名要搶她入宮就罷了,你如今竟還要為她将府上搞得烏煙瘴氣,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一番謾罵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