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望舒在出病房時向樓道的拐角處看了一眼，熟悉的衣角劃過。
她回過頭，跟上了醫生的腳步。
樓道裡，段江玄靠着牆身體發抖，他害怕沈段瑾辰真的醒來，害怕自己做的一切被戳穿。
他怕自己像過去的自己一樣甚至更慘，失去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愛。
段江玄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手緊握成拳。
辦公室裡。
“我們的建議還是可以采取那項新技術試試，或者直接送往國外治療。”
醫生和沈望舒面對面坐着，拿着段瑾辰的病曆本說，“段瑾辰少爺醒來的幾率其實還是有的。”
沈望舒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
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她沈望舒都要試一試。
她絕不會讓段瑾辰死去。
我聽着這些，慢慢将全部意識收回到了夢境中。
此時大廳的燈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主持人正在向大家述說我的簡曆，介紹着我的畫。
我想留住這個夢，更希望這個夢永遠存在。
我甚至自私地想要以此方法，獲得現實裡家人的愧疚。
但想到此，我卻更加難過。
什麼時候，我心中竟也生出了這些。
“段瑾辰，你的天賦不錯。”
我看着面前走來的人微微愣神。
是齊老。
我最喜歡的畫家。
“齊老。”沈望舒挽着我的手臂帶着我一起走上前，似讨教經驗的學生，“有天賦的學生碰上有天賦且善于教學的老師，是不是……”
沈望舒的話沒有說完，但意圖明顯。
其實我有些緊張，因為我很早就知道齊老幾乎不教學生。
就算是沈望舒，齊老也不會給任何的面子。
如今這個向來脾氣古怪的人站在我的面前，雖然誇獎了我，但成為他的學生，我也是沒什麼把握的。
我的手臂輕輕的動了動，本想示意沈望舒别說了。
可她卻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好像在說：沒事，有我。
“可以啊，我正好缺一個學生。”齊老爽朗的笑着，“況且還是這麼有天賦的苗子。”
我覺得自己像中了彩票般不敢置信。
為什麼這個夢境裡的一切都能那麼的如我所願。
為什麼這個夢境裡的一切都能那麼的如我所願。
甚至比現實裡的曾經還要好上千萬倍。
好到我知道這不是真的，但為了留下這些，我能心甘情願的在現實裡沉睡着。
“齊老可要好好教導我們瑾辰。”
“當然。”
氣氛在兩個人的對視裡變得奇怪，下一秒，沈望舒松開我，上前和齊老輕輕環抱了一下。“好久不見！”
兩人同時開口笑道。
我這才知道，齊老曾經是沈望舒大學同校不同專業的老師。
他們有如此的聯系，可為什麼在現實裡，他不願意接受段江玄當自己的學生呢。
我想不通，但也不影響我此刻的愉悅。而此時，現實世界的病房裡，氣氛沉重。
“我們送瑾辰去國外治療。”沈望舒語氣不容置疑，“費用我來承擔。”
“小姑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段綿綿站起身，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對沈望舒說話，“瑾辰治療的錢我們段家不是給不起！”
“那你們為什麼要放棄對他的治療？”沈望舒語氣平淡，似是沒有被段綿綿影響半分。
“為什麼？小姑你不是也清楚嗎？你也這樣做了不是嗎？”
聽到段綿綿的話，沈望舒的表情有了些變化，語氣顫抖：“所以我來彌補。”
“綿綿。别這樣跟你小姑說話。”
坐在病房的段父在幾個小時裡，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
“瑾辰的治療問題我們共同承擔，我們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彌補。”
段父好像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永遠慈愛的、會把段瑾辰高高舉過頭頂的父親。
病房門被打開，段江玄出現在了門口。
段江玄低着頭走到了段父面前：“爸。”
段父看着段江玄走到他的面前，語氣輕緩：“江玄來了，瑾辰是你的親哥哥，你們是雙胞胎。”
“真的嗎？那真的是太好了！哥哥醒來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段江玄似是喜極而泣，佯裝擔憂，“可哥哥會不會……還是那麼讨厭我。”
“之前的一些誤會，你不打算向我坦白嗎？”
沈望舒冷漠的聲音打斷了段江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段江玄身體一愣。
難道是沈望舒查到了什麼？可所有有關栽贓的監控不是已經被他找人删掉了嗎？
“小姑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段江玄受傷地看向沈望舒，“小姑難道不相信我嗎？”
“随口一問。”
沈望舒收回撇向段江玄的目光，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