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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林知知都忙活在林知知母女身邊。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紀總,此刻卻像一個無比慈愛的父親、體貼的丈夫,悉心照顧着這對母女。
然而,在無人察覺的細微處,他卻一直心不在焉。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總覺得今天的阮清禾非常不對勁。
他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左手腕,想觸摸那串常伴身側的佛珠尋求一絲安定,卻摸了個空!
佛珠不見了!
那串佛珠是當年阮清禾在山上為他祈福整整一個禮拜才求來的。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次阮清禾出差,中途傳來航班失事的噩耗。
阮清禾當時隻覺得天都塌了,她發瘋似的跪在佛祖面前,一遍遍磕頭懇求。
“求求上天,把完整的紀宴州還給我!哪怕哪怕要了我十年壽命也行!”
不知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還是命運開了個玩笑。
紀宴州竟因臨時改簽航班而躲過了那場空難。
而當時他的手機因沒電關機,阮清禾無法聯系上他,所以阮清禾一直以為他出事了。
當紀宴州終于趕回家,阮清禾見到他的那一瞬間,仿佛劫後餘生,她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将他緊緊擁在懷裡,泣不成聲地重複着。
“宴州你還活着,太好了永遠不要再離開我”
後來,阮清禾特意去了那座寺廟,一步一叩首,誠心求來了這串開過光的佛珠,親手戴在他腕上,隻求他能永遠平安順遂。
這佛珠,是他們生死相依的見證,是她為他求來的平安符。
可現在,紀宴州竟不知道自己把這串意義非凡的佛珠遺落在了哪裡!
想到這些,他的心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泛起尖銳的刺痛。
他猛地掏出手機,手指有些顫抖地撥通了阮清禾的電話。
“嘟嘟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
他不死心,連着又打了好幾次,結果無一例外,全是忙音!
他不死心,連着又打了好幾次,結果無一例外,全是忙音!
紀宴州的心瞬間沉了下去,指尖發涼。
在一起這麼多年,阮清禾從未如此長時間不接他的電話!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攫住了他。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就要沖回家去找阮清禾!
“爸爸!你去哪裡呀?”
就在這時,一隻軟軟的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角。
林恬恬的女兒躺在病床上,小臉蒼白,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恬恬現在頭還好痛哦爸爸别走好不好?我和媽媽都需要你”
聽到林恬恬這帶着哭腔、無比依賴的聲音,紀宴州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灼,重新坐回床邊,緊緊握住女兒的小手,聲音放得無比輕柔。
“乖,爸爸不走。恬恬好好休息,爸爸就在這裡陪着你,好嗎?”
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焦躁難安。
他走到病房的窗邊,有些心不在焉地再次掏出手機,這次是打給他的助理,語氣急促而嚴厲。
“立刻派人去家裡看看!務必找到夫人!看看她現在在做什麼,狀态怎麼樣!有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挂了電話,紀宴州的心依舊懸在半空。
他在窗前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幾乎要擰成一個結,腦子裡已經飛速地編好了無數種理由和說辭,準備用來安撫阮清禾,祈求她不要離開。
告訴她,紀宴州愛的一直是她,從來沒有别人
求她看在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上,大度一點,接受這個孩子
就在他焦躁地來回踱步,反複演練着說辭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紀宴州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立刻按下了接聽鍵,心髒狂跳。
電話那頭,傳來助理驚慌失措的聲音:
“紀總!不好了!夫人她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