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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臻看着面前的人,看到他神色一僵,喉結輕輕滾動,片刻後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有嗎?”
謝晏辭眉頭皺起,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很快被掩蓋。
而秦念臻,卻突然笑了。
所有人都以為謝晏辭不過是秦家養的一條看門狗,是她的附屬品。
但她知道,不是。從頭到尾,他都沒低頭。
除了那一晚,他第一次跪在她面前,隻為了求她:“不要再去追究那件事。”
秦念臻想起不久前,自己聽到裡書房傳來隐約喘,息。
她推門進去,看到謝晏辭蜷坐在沙發一角,衣衫半褪,手指緊握着某張照片。
“阿瑤”他聲音沙啞。
照片上,是謝瑤穿着校服站在櫻花樹下,笑靥如花。
她呆立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驚慌地擡頭,瞳孔一縮。
“你很愛她?”她站在他面前,嗓音輕顫着,還是問了。
謝晏辭沒回答,隻是閉了閉眼,嗓音冷得毫無波瀾:“她是我姐姐。”是姐姐?
還是你曾親吻擁抱、夜裡低聲叫着“阿瑤”的姐姐?
是那個你願意為她跪在我面前九十九次的姐姐?
笑着笑着,秦念臻忽然紅了眼眶,她喃喃開口:“謝晏辭,為什麼你總覺得壞的是我?”
那之後,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很多次。
謝晏辭第一次跪她,是他對着謝瑤的照片自渎被她發現,怕她遷怒謝瑤。
第二次,是謝瑤突發高燒,他抛下一切趕過去,結果搞黃了一個億的生意,怕她責怪謝瑤。
第三次,是謝瑤不知怎麼和圈裡幾個公子哥發生了争執,鬧得不可開交,他求她出面替謝瑤擺平,怕她不救謝瑤。
第九十九次,是謝母鐵了心要把謝瑤送去聯姻。
謝瑤哭得說她不願意。
謝母震怒,謝晏辭當衆護着她,擋在所有人面前,說:“她不願意,我也不許。”
謝母手指顫抖着:“謝晏辭,你死性不改!”
謝晏辭拉着謝瑤,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和秦念臻擦肩而過時,他說:“你别誤會,我送她回家就來找你。”
和秦念臻擦肩而過時,他說:“你别誤會,我送她回家就來找你。”
他又怕她記恨謝瑤。次次都是他對謝瑤的深情。
哪怕每次秦念臻其實還沒說什麼,就已經看見男人頭也不回離開的模樣,再見,便是他朝自己低頭,讓她不要怪謝瑤,她隻是怎麼怎麼,這樣的話,秦念臻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可每一次,她都心痛得快要窒息,卻還是笑着說:“好,我不計較。”
她在等他心甘情願為她停下來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從未來過。
他總是用跪的方式讓她原諒,讓她别計較。
好像她才是那個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不肯放過謝瑤的小人。
可此刻,秦念臻突然就覺得滿心的厭倦。
厭倦了他的‘我隻是’。厭倦了他的‘你别’。
厭倦了那個一次次被她放過、卻從未放過她的人。
她擡起眼,看着仍舊跪在那兒的男人,緩緩開口:
“我沒怪你,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了。”
因為我放棄了,追着你太累了,謝晏辭。
說完,她轉身離開,步伐堅定。
身後,謝晏辭眼神一暗,定定望着她的身影。
秦念臻離開後,直接開車去了大使館。
她自從下定決心要和謝晏辭在一起後,便一直圍在她身邊。
曾經她最喜歡四處旅遊,但現在她連簽證是什麼時候過期的都想不起來了。
秦家早已移居海外,姐姐秦疏曾多次來找她,她卻為了謝晏辭,固執地選擇留下。
如今放棄了他,自己對這座城市也再無眷戀。
“秦小姐,您的簽證預計兩個星期後能批下來。”工作人員禮貌地說。
秦念臻點頭,笑着道:“謝謝。”
走出大使館時,天色已晚。
京市的夏夜帶着潮,熱的悶氣,她仰頭看了眼天,月亮被雲層遮得模模糊糊,像她心裡埋藏了很久的那點執念,終于也看不清了。
她打車去了京郊那家酒吧。
她曾經和謝晏辭一起來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