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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洪水滔天,死傷數萬人。
而我因為以巫蠱之術引來天災,成了禍國的妖後,被囚于冷宮。
蕭璟下令,在我向蘇瑤叩頭認錯之前,不許任何太醫為我診治。
我躺在冰冷的木闆床上,呆愣地看着房梁上結的蛛網。
婢女春禾跪在我身邊,哭得泣不成聲。
“娘娘,您的腿”
她不敢說下去,隻是一遍遍用還算幹淨的布擦拭我額頭的冷汗。
“娘娘,您就跟陛下服個軟吧,”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再這樣下去,您的腿就真的廢了!”
宮裡的其他奴才習慣了捧高踩低,送來的飯菜是馊的,被褥是潮的。
前幾日春禾去理論,反而被扇了幾個耳光,臉腫得老高。
我看着自己潰爛流膿的右腿,那股腐爛的甜腥氣鑽入鼻腔。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腿在爛。
是大夏的國運,在一點點流失。
“外面外面都在傳,說您是妖後,是您觸怒了上天,才導緻南境大水不退。”
翠兒的聲音裡帶着恐懼。
“陛下每日上朝,都有禦史跪請,要、要廢了您”
春禾從外面帶回來的消息,一天比一天不堪入耳。
她說,蘇貴妃日日在佛前為南境災民祈福,仁善之名傳遍宮闱内外。
而我,是人人唾罵的毒婦。
蕭璟每日上朝,都會被雪片般的奏折淹沒。
但他卻心煩意亂,卻遲遲沒有下旨。
或許,他還顧念着史書上的一筆。
畢竟,我是大夏開國以來第一位被皇帝打斷腿的皇後。
我正想着,冷宮那扇破舊的宮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
蘇瑤身着華貴的宮裝,與這破敗的宮殿格格不入。
她屏退了下人,緩步走到我面前,用帕子掩住口鼻。
“姐姐,你這裡味道可真大。”
她蹲下身,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腿,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她蹲下身,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腿,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手指狀似無意地,輕輕碰了一下我的傷口。
劇痛襲來,我渾身一顫,死死咬住嘴唇。
她滿意地笑了,聲音壓得極低:
“隻要姐姐你肯跪下,給我磕個頭,親口承認是你善妒容不下我,這腿就能治了。”
我擡眼,冷冷地看着她。
她被我的眼神看得一縮,随即又挺直了腰杆。
“姐姐這麼看着我做什麼?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一直撐下去?”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蕭璟含着怒意的腳步聲。
蘇瑤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驚慌地後退一步,忽然腳下一崴,直直地摔倒在地。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
“砰”的一聲,蕭璟踹開宮門,一眼就看見額頭恰好磕在床沿的蘇瑤。
他本是為洪水遲遲不退來問責的,可現在,他什麼都忘了。
他沖過來,一把扶起蘇瑤,緊張地檢查她的身體。
“瑤兒,你怎麼樣?是不是她推你的!”
蘇瑤淚眼婆娑地靠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不不關姐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越是這麼說,蕭璟的怒火越是旺。
他猛地回頭,一雙眼赤紅得瞪着我。
“雲漓!你這個毒婦!瑤兒好心來看你,你竟敢對她動手!”
我靠在牆上,看着他懷中柔弱不能自理的蘇瑤,忽然就笑了。
他不知道,我的腿斷了,南境的大壩才會崩塌。
如今,他又為了蘇瑤冤枉我。
我笑出了聲。
蕭璟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将蘇瑤護在身後,一步步向我走來。
“你笑什麼?你害得南境生靈塗炭,如今又想害死瑤兒,你還有臉笑?”
“朕告訴你,你什麼時候願意認錯,什麼時候再出來。”
随後他抱着蘇瑤踹開門,急急忙忙地去找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