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婚一周年,季芸白又去找裴星決了。我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可半夜還是忍不住撿回來,一個人吃完了把蛋糕吃完了,好難吃。】
一頁頁翻過去,季芸白的視線逐漸模糊。
眼前一字一句中蘊含的真心是這樣的沉重。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蘇嘉珩曾這樣卑微又固執地愛着她。
而她,卻把他的真心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季芸白猛地合上日記本,抓起車鑰匙沖出門。
她要去機場,要去查所有航班,哪怕翻遍全世界,她也要找到蘇嘉珩!
可剛跑到院子裡,她的腳步卻猛然頓住。
可找到他之後呢?
她能說什麼?
是“對不起”
還是說“我後悔了”
可蘇嘉珩還會信嗎?
夜風吹過,季芸白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突然意識到。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季芸白頹然的回到書房,她坐在落地窗前的皮椅上,重新打開那本日記,指尖正微微發顫。
窗外的夜色沉沉,台燈的光暈落在泛黃的日記本上,那些褪色的字迹像是跨越了時光,一字一句刺進她的心髒。
她翻過一頁又一頁,每一篇都記錄着蘇嘉珩最隐秘的心事。
【今天班上有幾個男生又在背後造謠季芸白,說她考試作弊,說她家裡有錢才當上學生會主席。我氣瘋了,沖上去就和他們打了起來。結果被老師抓到,罰站了一下午。可我不後悔,他們憑什麼那樣說她?】
季芸白的呼吸一滞。
她記得這件事。
那天放學後,她看到蘇嘉珩臉上帶着淤青,站在走廊上罰站,還冷笑着嘲諷他:“又打架?蘇嘉珩,你能不能别成天像個混混一樣?”
而他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原來……他是為了她。
她喉嚨發緊,繼續往下翻。
【季芸白出車禍了,醫院血庫告急,我偷偷去獻血,護士說我抽太多了,對身體不好。可季芸白還在等我,所以我還是堅持着抽滿了。後來我真的暈了,醒來的時候聽說她已經脫離危險,真好。】
季芸白的手指猛地收緊,紙張在她掌心皺起,發出近似折斷的聲響。
那場車禍……她醒來時,醫生确實提過有個男生給她輸了血,可當她問是誰時,醫生隻說是個不願留名的同學。
原來是他。
原來他為她差點昏死過去,卻連一句“謝謝”都沒等到。
原來他為她差點昏死過去,卻連一句“謝謝”都沒等到。
她的胸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再往後翻,日記裡的字迹越來越潦草,像是字迹的主人在寫的時候情緒越發激動。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季芸白的生日。我偷偷做了一盞竹木兔子燈,做了整整一個月,手指都被竹木紮破了。可最後我還是沒敢送出去……她那麼讨厭我,一定會嫌棄的吧?】
季芸白猛地合上日記本,閉上眼睛。
那盞兔子燈……她後來在儲物間裡見過,被塞在一個落滿灰塵的盒子裡,她還以為是哪個傭人家小孩子落下的舊物,随口讓傭人處理掉了。
而現在,她終于知道,那原來是誰的心血。
季芸白站起身,緩緩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的夜色深沉,城市的燈火如繁星般閃爍,可她的視線卻慢慢變成一片模糊。
明明在她眼裡,他一直是那個任性、倨傲、死纏爛打的蘇嘉珩。
可日記裡的他,卻卑微、隐忍、小心翼翼,愛她愛到骨子裡,卻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出口。
她想起同學聚會上,那些老同學七嘴八舌的話語。
而當時的蘇嘉珩,隻是冷漠地否認,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想讓她知道。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知道了,也根本不會在意。
這個認知讓季芸白的心髒狠狠抽痛。
書房的門縫外,一道身影悄然伫立。
裴星決透過書房門中間那道窄窄的縫隙,看到季芸白捧着那本日記,神情恍惚。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底閃過一絲陰鸷。
蘇嘉珩……怎麼人都走了,還這樣陰魂不散!
次日清晨,餐桌上。
裴星決端着咖啡,故作漫不經心地開口:“芸白,昨天收拾東西時,我發現哥哥留了不少雜物,要不要直接扔掉啊?”
季芸白切牛排的手一頓,聲音冷淡:“放着吧,先别動他的東西。”
裴星決臉上神情不變,卻在下一秒故意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不過……哥哥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經離婚了,什麼都帶走了,怎麼就這本日記被特意留下,好像生怕你不知道他有多‘愛你’似的……”
“啪!”
季芸白沒有說話,隻是将手中的刀叉重重砸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擡起頭,眼神冷得駭人:“裴星決,注意你的言辭。”
裴星決被她的眼神吓到,更沒想到她會因此發作,強撐着笑道:“芸白,你生氣了嗎?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嘛……他不就是想用苦情戲讓你心軟嗎?”
“苦情戲?”季芸白冷笑一聲,“那他為我打架、輸血、跳冰湖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裴星決臉色一白:“那、那些說不定都是他編的!你還不知道他嗎?他最會裝了!”